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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鄭三娘子氣的不成,她身邊比她小歲余的貴公子還說要回通州找他爹幫忙。找了也來不及了,娘子就要被送出去了。你聽見沒,都是未婚夫妻了,那人卻喊三姐呢。」

    三姐。

    沈嫿倏然一滯。

    前世,豐州胡知府是沒出事的,所以汪知府未被分配來此上任。

    那……就解釋的通了。

    她壓下此刻的震驚。同手同腳在鄭千喻身側坐下。

    鄭千喻沉沉吐出一口氣。

    「我小舅舅怕是要定親了。這幾日母親一直幫著張羅,得知此事後,我怪難受的。」

    沈嫿手執團扇,輕搖幾下。卻忘了搖動。

    團扇精緻小巧,輕薄娟紗,上頭的花紋為雙面異色蘭花。

    一面為黃,一面為粉。每一面都用十幾種顏色漸變而成。

    「他今早來府上,阿爹還在為我的事憂心,你可知她說了什麼?」

    「他竟然說有個同窗,品行端正,若我有意願,就幫著牽線。」

    鄭千喻怒:「他是什麼意思!就如此避著我!」

    汪續的情緒被帶動:「他怎可如此!要我看就是虛偽!你難道還配不上他嗎!」

    這一句話,讓鄭千喻一頓。

    她維護道:「小舅也是為了我好,他說的那人,我見了也的確不錯。」

    汪續:「……」

    鄭三娘子鬱悶:「可他都被我看光了!」

    「轉頭又去相看別家女娘,就那般等不及嗎?還是故意避著我?」

    汪續聞言附和:「你所言有理,這種事,說到底還是你吃了虧,即便是你冒犯他在前。我想,他這種人也不是好東西。」

    「你也不能這麼說他,誰見了我小舅舅不說好。他學問好,平行也端正,還特地同我說了,那件事日後不必再想,他很抱歉。你看,他都沒怪我。」

    汪續:「呵呵。」

    他就不該出現。

    「我真該死啊!」

    鄭千喻扭頭去看沈嫿:「你點子最多,你看我該怎麼辦?」

    「我這幾日越想越覺得,我同小舅舅般配。」

    不止般配,還刺激。

    沈嫿找了個厲害的郎君,她比不上,可總要在某一方面強她一頭。

    她抓住沈嫿的胳膊:「你說我要如何把人搞到手?」

    沈嫿把她的手拂開。

    「你……真想聽嗎?」

    汪續心誠,可見很講義氣:「您就幫幫她吧,為了這點事,這人茶不思飯不想的,我看是怕瘋了。」

    沈嫿咽了咽口水。

    她喃喃:「的確有個法子。」

    「你說!」鄭千喻坐正身子,目光炯炯。

    沈嫿喝了口茶壓驚。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黑壓壓的,怕是要下雨。

    「都說烈女怕纏郎,想來換上一換也是成的。眼瞧著他都要定親了,那你也不好含蓄了。」

    鄭千喻:「你說得對!」

    沈嫿翻出書,給鄭千喻看司徒雷天片段。

    後者驚恐瞪大眼。

    「不……不合適。」

    沈嫿:「他得償所願了。」

    汪續看過來,亢奮不已的一拍桌子。

    「我替你決定了!去!」

    沈嫿眼眸亮晶晶的。

    看好戲,看好戲

    沒媳婦,沒媳婦。

    此刻,雨傾盆而下。像是雷天的眼淚。

    女娘幽幽:「你瞧,老天爺都在幫你做決定。」

    汪續一聽這話,愈發賣力的慫恿:「別退縮讓我們瞧不起你!大膽的試!弟弟我給你兜底!」

    第459章 百姓時日曷喪,予及汝皆亡

    沈嫿每日都會在淳氏繡坊待上半日。

    周而復始。

    就這麼過了兩個月。

    後,她關了繡坊。老繡娘全部帶著繡了一半的繡品歸家,隔三日便有人上門送所需的物品。

    新繡娘跟著她一同回了宅院。沈嫿每日都會花半日的功夫授課。

    孫姨一家,也被她接來。

    女娘的一切行為都透著不同尋常。

    纖細染著蔻丹的指尖,加之清水,捏著塊磨錠。垂直均力輕重有節的打著圈。

    慢慢磨研,墨汁變的濃稠,這才停下。

    她眸色澄澈,吸滿墨汁的狼毫很快勾勒出輪廓。耗時多日,宣紙上的雪團活靈活現,同沈嫿上次在崔韞那邊瞧見的一般無二。

    做完這些,在用無膠白粉在畫稿背部描繪紋路。好方便上棚。

    「娘子。」

    孫姨匆匆入內。穩重的面容上難免驚慌。

    沈嫿抬眸。看向她身後的倚翠。甩了甩泛酸的手腕。不乏打趣。

    「正值新婚,老朝我這兒跑什麼?」

    倚翠面色一紅,將門掩上。

    孫姨面色凝重。

    「如今外頭私底下都在傳一句話。」

    沈嫿笑意收了些許。

    「我知。」

    她不以為然,好似再說午膳吃什麼那般隨意:「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好賴不識,草菅人命。百姓時日曷喪,予及汝皆亡。」

    梅雨季節,最是會落雨。

    隨著她這一聲落,屋外狂風呼嘯電閃雷鳴。

    孫姨壓下驚恐。卻也清楚其中厲害。在見沈嫿這般遊刃有餘的姿態,稍稍心安,也就沒敢多問。

    沈嫿淨手,又細細的抹上香膏。

    「就和您說了吧,免得夜裡整宿難眠,您無需掛慮。如今局勢動盪絕不會輕易被平息,豐州只是個小地方,即便再小,也勢必被捲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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