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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倒是過於鈍了。」
影一:「是屬下失職。」
他低低一笑:「你且問問,沈公子可願不計較?」
沈瞿認出了人,更是不安的發抖。不等影一發問,他自以為聰明顫聲道。
「怎……怎敢。」
崔韞的嗓音沒有半點溫度。
「可見你是不怕疼的。」
沈瞿大氣都不敢喘:「侯爺的匕首若是用著不稱手,我屋內正有一把削鐵如泥的。您若要……」
「取來。」
「是!」
他連滾帶爬,翻箱倒櫃雙手奉上。禿頭,在月色下亮的能發光。
崔韞卻沒接,甚至看都沒看一眼。
「哪只手碰了?」
「是……是我該死,若是知道她還是侯爺的人如何敢生貪念。您……」
他冷冷打斷:「問你,哪只手碰的!」
他額間的汗大顆大顆的滾落。
崔韞卻失了耐心:「既然不說,那就都剁了。」
沈瞿眸帶驚懼,『哐當』一聲,一個沒拿穩,匕首落地。
影一按住沈瞿的手,他不過稍稍用力,後者便動不了分毫。大有手起刀落的架勢。
「右手!」
他失聲尖叫。奉上只為討好的匕首瞬間染了血,左手的大拇指被削了下來。血淋淋在地上滾了幾圈。
沈府內院的奴才,不見半個人影,也不知崔韞是怎麼做到的。謝珣一路過來,暢通無阻。
濃重的血腥味,撲入鼻尖,謝珣卻早習慣了殺戮,面色不改的走近崔韞。
處死一個人,在絕對的權勢下,輕而易舉,更不會背上人命官司。
誰敢追責?
「好歹也給我留著教訓。」
崔韞垂眸,看向手中玩了許久的匕首。
「的確不好越俎代庖。」
他垂眸去看地上疼的抽搐的沈瞿:「我此生最不恥兩種人,一種昏庸無道橫徵暴斂,再為一己之私,置萬千黎明不顧。另一種,便是如你這般,不知寡廉鮮恥橫搶硬奪。自詡高人一等,以肆虐他人為樂。」
他不是愛玩恃強凌弱的把戲麼。
自然也要嘗嘗,這種絕望的痛楚。
他喃喃:「雖鈍了些,但好歹能用。」
崔韞倚著窗,饒有耐心細細叮囑:「慢慢來,不著急趕路。」
謝珣在一旁溫和帶笑,無視那刺耳的慘叫聲連連。
他夸影一:「你這手法,宮裡淨身房的掌事公公,都要向你學一學。」
沈瞿疼的暈過去,即清尋來鹽水,朝他下擺潑去,如此鈍的匕首,影一面無表情的割著。偏偏又吊著他一口氣,讓其清醒的看著子孫跟徹底廢了。
同殺了他有何區別?
再看崔韞,慢條斯理的剝著核桃。他手形好看,剝出來的核桃肉也是整全的。
「給漾漾的?」
「練手。」
崔韞罕見的勾了勾唇:「此處腌臢,她嬌氣,定然嫌髒。」
半柱香後。
他輕聲道。
「沈瞿。」
這種情況下,男子依舊優雅矜貴。
「你若是不服,實在抱歉,也只能忍著。」
說著,他微微一頓,君子端方有禮,唇齒間似有惋惜。
「時也命也,為難你了。」
謝珣想,崔韞多少有點變態在身上的。
難怪能同漾漾對上眼。
沈嫿見謝珣不語,這會兒杏眼微睜,心被勾的痒痒的,語氣溫吞:「阿兄怎麼不說了?難不成還有我聽不得的嗎?」
「你和崔韞還有秘密了?」
女娘刨根問底:「果真只是皮外傷?可若只是小罰小戒,他怕是不會跑這一趟。」
她哪裡是好糊弄的。
再者,謝珣適才曾言,沈瞿來不了。
這得多大的傷,才會讓頭一次舉辦會展的沈瞿無法出席?
女娘精緻的瓷白小臉上,布滿了不信。
謝珣自然不能說,你的崔韞讓沈瞿不能做男人了!
漾漾可是未出閣的女娘。
「但凡還剩一口氣,如何不算皮外傷?」
第436章 贏你們,還是不在話下
就在這時,堂內的竊竊私語聲少了大半。
有人抬步入內,各大繡坊的老爺也顧不得說沈嫿閒話。全都上前吹捧。
「哪兒來的風將您給吹來了?」
——「說笑了。」
「上回去盛京,有意請您喝茶,可惜您總是不得閒,這次,好歹給我祝家繡坊一個機會。」
——「不勞破費。」
「周家繡坊這次的繡品,還得讓您幫著品鑑一番。」
——「……」
沈嫿見著稀罕,扭頭正要見見來的是哪尊大佛。等看著被眾人簇擁而來的面容後,眉梢微挑。
「認識?」謝珣問。
「幫我管聘禮的。」
來的可不就是一風堂的掌柜。
也難怪這些人將姿態擺的這般低。
繡品若能讓一風堂收購,可是莫大的機遇。參加會展,哪家不是為了拔尖出頭。
往年,一風堂大多都是由手下的掌事們前來,肖掌柜還是頭一次親自現身。
誰不動攀附的心思?
肖掌柜笑著回應,倒是沒有半點架子,可也僅限於此。
見他心不在焉,周老爺忙道:「您可是在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