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頁
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鮮美的魚湯剛呈上,何鳶頓覺腥味,捂住口鼻,一陣反嘔。
知州夫人正心焦,可見她這般,傳大夫的話哽在喉嚨處,她看了眼屋內伺候的僕人。
「都下去!」
何鳶不明所以,忙道:「將魚也撤下去。」
「是。」
很快,屋內只剩下兩人時,知州夫人定定的看著她。忽而一拍桌面。
何鳶嚇得一抖。
「阿娘這是做甚?」
知州夫人壓住怒火,重重點著何鳶的額,咬牙啟齒道:「我怎有你這般不知羞恥的女兒!」
何鳶疼的想躲。可到底一慌:「阿娘,我——」
「休要狡辯!」
知州夫人在屋內來回走動,心徹底沉下來,步子愈發的快,最後停在何鳶面前。抬起手就打,可到底不忍心。
何鳶嚇得小聲道:「如今我有楊嶼,外頭那個自然會斷的乾乾淨淨。」
知州夫人沉重的閉上眼。
「你父親若是知曉絕對饒不得你!我早早就讓你斷了,你翅膀硬了,膽敢陽奉陰違?」
「我會讓人傳大夫過來。」
知州夫人仿若蒼老了數歲:「你若真懷了孽種,是絕對要打掉的。」
這一句話,讓何鳶徹底變了臉色。癱倒在地,艱難的消化母親所言。
「我——」
「這會兒知道怕了?」
府上姨娘有孕,何鳶曾親眼目睹阿娘背著父親,硬生生的餵了落胎藥。
裙裾下的血涓涓往下流,姨娘疼的在地上打滾。
她不敢再想,一個哆嗦,抱著知州夫人的腿。
「阿娘。」
「您幫幫女兒,左右我也是要嫁給楊嶼的,何必屠添冤孽?」
屋檐上,沈嫿聽的目瞪口呆。
來前,她如何能想到會撞上此等醜事。再看崔韞不以為然的神情。
「你可是早就知曉?」
他淡聲:「不知。」
「那為何不惱怒?」
崔韞眸中總算有了些許情緒。空氣凝滯了一瞬。
「我若為了不相干的女娘大動干戈,你該急眼了。」
沈嫿一聽也是。
她沒糾結的掏出六個瓶瓶罐罐。
出門前,小七仔細的交代了。
紅色那瓶能渾身起疹子,白色那瓶能口惡臭,綠色那瓶能掉發。黑色那瓶拉肚子。
時效皆為三日。
死不了人,可也折磨人。
沈嫿很苦惱:「我選拿瓶對付這對母女才好?」
她抿了抿唇,看向最後的黃瓶和藍瓶。
「你可還記得,這兩瓶是何等功效?」
崔韞沉靜的看過去。他本就過目不忘,自然清楚。
然,他不曾告知。只是用心不在焉的口吻道。
「既然忘了,左右都帶了,那便一併用了。」
沈嫿沉吟片刻:「言之有理。」
第420章 崔韞,莫忘了,你是快有家的人
等出了何府,街道又傳來梆梆的打更聲。
夜色濃稠,月色皎皎。
沈嫿低著頭,手裡提著一盞精緻的燈籠,踩著崔韞的影子,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
沈嫿忽而側頭。
「我們去哪兒?」
「衡州夜市,帶你去逛逛。」
他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崔韞不由看向身邊人。
「夜市沒甚稀奇的。」
女娘沖她甜甜一笑,又扯了扯:「我想去——」
一語未完,崔韞打斷。
「你不想。」
「可我還沒說呢!」
「我不想聽的,還是莫說了。」
女娘鼓起腮幫子。
她毫不猶豫踮起腳尖,軟乎乎的唇貼近,親在他側臉上。
崔韞突出的喉結滾動,低頭就見女娘清凌凌的眸子沖他眨巴眨巴。他攏了攏眉,長長的嘆了口氣。
一炷香後。
沈嫿得償所願的坐在了秦楚閣雅間圓凳上,左顧右盼。
南湘戰戰兢兢端著酒水入內,不敢看冷漠如霜的世子,更不敢看在世子爺頭上作祟的世子妃。
「上回的清倌……」
沈嫿剛出聲,南湘放下酒水,腳步帶風退下。還不忘將門關的嚴嚴實實。
女娘沉默。
「是你給的銀子不夠多嗎?」
崔韞倒酒,語氣涼薄,聽不出半點喜怒:「用我的銀子來煙花柳巷玩樂,你也好意思怪我吝嗇?」
自然好意思!
出門在外,她是女娘,難不成還讓她掏錢?
可她來此,就為了聽那清倌的八卦,眼下見不著人豈不是白來?
沈嫿垂頭喪氣,眼前多了一盞酒。
她看向端著酒的人。
崔韞若是當清倌,定然是頭牌。那她會日日來此,照顧他生意。
正想著,耳側傳來危險的的嗓音。
「在想什麼?」
崔韞從容而優雅將酒擱下,垂著眼看著她。似笑非笑唇角輕掀。
「若有膽量,便說我聽聽。」
沈嫿端起酒盞,鼻尖湊上去聞了聞,酒香味濃郁。
她張嘴就來。
「自是等我回了豐州,定然會想你。」
見崔韞不信,她還不忘補充一句。
「風欲靜,思不休那種。」
「嗯。」
崔韞用鼻音淡淡應一聲,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