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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顏宓失態的不慎打翻面前的茶盞,茶器墜地,茶水四濺,濕了她的裙擺。她卻渾然不覺。

    她睫毛顫動,壓抑著陣陣的難受。她的唇動了又動,最後成了一句。

    「謝世子告知。」

    謝珣問:「還不打開看嗎?」

    不知為何,顏宓竟然不敢去碰匣子。

    手有些抖,開鎖的過程也變得極為煎熬。

    終究『啪嗒』一聲。

    裡頭裝有碎成兩斷的狼毫,早就不時興的珠花,發白了的髮帶。還有一封沒有寄出去的信。

    那些零碎的記憶一點一點爬上女娘早就千瘡百孔的心頭。

    狼毫是她的,珠花是她的,髮帶也是她的。

    顏宓拿起狼毫,便察覺指尖觸感粗糙,像是被刻了什麼字,她細細去辨,是宓字。

    是後來刻上的。

    若不是匣子的秘密被發現,怕是無人可知,那原來鮮衣怒馬的謝珣,竟然也有搜集這些的癖好。

    顏宓心思亂的很,而後,她在匣盒最裡頭,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那是我放進去的。」

    他溫聲笑:「我想,顏娘子真正該還的人,並非是我。」

    屋內的燭火忽明忽暗,愈發搖曳的厲害。顏宓不再去想,可又止不住的去想。

    她的眸色越來越淡。

    『噗呲』一聲。

    燭火徹底熄滅。

    屋內也徹底黑了下來。

    晶瑩的淚砸了下來,順著姣好的臉蛋滾落。

    謝珣。

    謝珣。

    這兩個字翻來覆去的念。

    她以為是一廂情願,卻不知念念終有迴響。

    黑暗中,她唯有輕輕嘆息一聲。

    ————

    翌日一早,喜鵲啼叫不止,蹦蹦跳跳的在屋檐上嬉戲。

    一切都在預料中發展。

    早朝期間,爀帝的精神並不好。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應公公尖細的嗓音傳來。

    昨兒的事,眾朝臣心有餘悸。便是有事也不敢今日提。

    然,崔韞動了。

    他不疾不徐的行禮。

    「衡州知府周章平一案,疑點重重,未有大理寺的批准覆審,刑部卻早已將人緝拿入獄。」

    這是很早之前的事,他曾在爀帝面前提及,可爀帝卻讓他的手不要伸那麼長。口口聲聲維護鄒威。

    崔韞看向鄒威。

    「可我卻得知十日前,周章平便死於牢獄,鄒大人可否能給個解釋?」

    周章平死了?

    舒御史一口老血險些吐出來。

    他很快上前:「周章平是衡州百姓眼裡的父母官!這些年功績件件擺著!偏偏有官員吃飽了撐的指控他貪污,剝削民脂民膏。」

    「他好不好,衡州百姓最是清楚!這些時日,衡州的人一批又一批來盛京無非都是為了周章平的事,奔波無路只能刑部衙門那裡日日堵著!就等著事情查清將人接回去!百姓能做到這個份上,臣便覺得,他是個好官!」

    「鄒威!人是怎麼死的!」

    鄒威煞白著臉,嚇得伏地。

    就在這時,外頭侯著的公公入內。在應公公面前低耳幾句。應公公思忖一二,附在爀帝耳畔低語。

    爀帝疲倦不已,到底還是:「宣他進來。」

    很快,謝珣一身便服入內。和邊上著官服的臣子,形成鮮明對比。

    謝珣入殿,跪下。

    輔國公上前幾步,至謝珣身側,掀官服跪下。

    「雖說不合時宜,可臣有事要奏。」

    他身子挺的極直:「臣妹謝芙被害身亡,求皇上做主。」

    此言,同樣驚起千浪。

    顏坤大驚。

    昨日的事,令爀帝一宿未眠,本就不安。可偏偏一樁事跟著一樁事,讓他焦躁不已。

    謝珣將手中之物恭敬的呈上:「這便是罪證。」

    「姑母之死,祖父心懷愧疚,受不了打擊,為此纏綿病榻,短短一月,謝家辦了兩場喪事。」

    他雖不著官服,可也是實打實的武將,自然可稱臣。

    恭親王上前:「什麼意思?是為人所害?」

    「王爺可還記得十九年前的布政使朱大人?」

    不等恭親王說話,爀帝便道:「朕記得,當年派舒御史去徹查朱府,他畏罪自殺,那朱夫人卷錢財至今未有蹤跡。」

    「皇上,並非自殺。」

    「朱大人是為人所害。」

    謝珣看向冷汗連連的顏坤。

    「都說朱夫人患有痼疾,平素見人也全都戴著冪蘺。」

    他一字一字的問:「可臣剛得了朱夫人生前的畫像。正同顏夫人有八成相似,便問問,顏大人可知她身在何處?」

    這一問,實在耐人尋味。

    顏坤耳邊嗡嗡直響。險些站不住。

    他聽到謝珣道:「臣指控顏坤,一殺我姑母,二殺害朝中重臣,三更犯欺君之罪!」

    第369章 我得一頭撞死,方能顯得剛烈?

    金鑾殿內上下嚴峻。

    然,提督府一早得了衛國公夫人親自送來的退婚書。

    為此,顏太夫人總算舒暢不少。

    早膳期間,對蕖熹也難得有了好臉色。

    二奶奶是個精明不過的,當即親自布菜,說的也都是些漂亮話。

    「婆母,僅此一遭,咱們宓姐兒也總算是脫離苦海了,這其中雖說曲折了些,可結果總是好的,您誤傷了公主,但也是事出有因,官家是最通情達理的賢君,自不會怪罪我們提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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