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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但凡他欺你一毫,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沈嫿茫然一瞬。

    她先是感動的點點頭,然後側了側頭,女娘冷的哈了口氣,再輕聲輕氣:「可……是我逼迫他的啊。」

    謝珣的耳嗡嗡作響。渾身血液在剎那間停止流動。

    「你——」

    他氣急攻心。

    阿娘走到早,漾漾身邊無人教導。沈巍怕是只知埋頭一再富養,如何會悉心?再有沈薛氏的故意放任。

    所幸,女娘沒被養歪。

    可這也導致出了最致命的一點。那些對她好的人,女娘不會生防備之心。

    她最恨背叛,可也同樣最會依賴。

    在謝珣的認知里,沈嫿無非是將崔韞也當兄長的,此前種種,至少女娘看崔韞的眼神中,眉眼彎彎沒見心動的愛意。

    甚至可以說,她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便是崔韞有意撩撥,她怕是都看不出來。

    這件事棘手了些。

    謝珣不容置疑道:「宜寧,你先回去。」

    謝宜寧很不放心,到底還是應了。三步一回頭。

    她一走,謝珣這才看向沈嫿。

    「你如何能為了偏袒他,轉頭向我扯謊?」

    「漾漾,你是女娘!」

    「我曾一再強調,女娘是最吃不得虧的。你莫不是全忘光了?」

    他字字咬牙啟齒,以至於額中青筋迸起。

    沈嫿有些恍然。

    沈雉說的話,她怎會不記得?

    偏偏那人是崔韞,又偏偏她有喜脈。卻不能沈嫿回應,被謝珣徹底恨上的崔韞,這會兒正不疾不徐撫了撫被斬斷一小塊布料的繡擺口:「這件事……我也不過是被逼無奈。」

    謝珣:?你認真的?

    沈嫿:「阿兄聽到了嗎?他承認了!從頭到尾都是如此。」

    「他如何敢說一個不字?」

    女娘小拇指得意的翹了起來:「他都得聽我的。」

    謝珣怒意轉為麻木。

    「當真?」

    沈嫿:「自然。」

    崔韞:「讓世子見笑了。」

    轟隆一聲,耳邊仿佛響起一道驚雷。謝珣倍感荒謬之餘,抵著崔韞劍的手,以悲涼的姿勢緩緩放下。

    所以……

    這場鬧劇,是他教妹無方?

    是他的漾漾,夜裡擅自做主蠻橫霸道闖入崔韞的屋。

    而崔韞才是那個無辜的人?

    謝珣有些痛苦。

    他閉了閉眼:「崔侯。」

    「這次,是……我對不住你。」

    是漾漾親自送上門的。

    崔韞很溫和,選擇原諒了他:「無礙。」

    他的餘光落在拐角處一閃而過的衣擺,眸光不由微閃,這才緩緩朝謝珣道:「不知者無罪。」

    第314章 你們昨夜,可……睡一張榻?

    此地,謝珣窘迫的一刻也不願待了,他一言不發握住女娘的手腕,扯著沈嫿入了女娘的屋子。

    然後,抬手重重關上房門。

    做好這些,他怔愣無神的將背靠在門上,腿都是軟的。頭疼欲裂,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沒法消化這一切。免不得長長一嘆,就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作為兄長,他真該死啊。

    女娘揉了揉尚且犯困的眉心。到嘴的言辭卻止於唇齒間,若是謝珣再得知她有孕,一茬接著一茬,只怕得瘋。

    好一番斟酌後。她才動了動紅潤的唇瓣。

    「這天還沒塌呢,阿兄無需過多介懷。」

    她清醒而沉靜:「我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心如明鏡似的,自早與他講話攤在明面上講的明明白白。阿兄如今身份足以同他比肩,也就是我的靠山。日後會如何我不知,也沒法算出。可住一間屋又如何?最後答不答應還得看我。」

    謝珣不聽她說還好,一聽她的話,心臟又開始不合常理的顫動。

    所以,你拍拍身子,就能轉頭拋棄人了?

    「你怎如此兒戲?」

    他眼皮跳了又跳。

    「且同我說實話,和他糾纏多久了?」

    沈嫿抬起手指,認真的算了算。

    女娘黑潤清亮的眼眸,裡頭仿若永遠都能粹著萬千星火。

    阿娘曾言。

    ——漾漾的眼,比著世間萬物都要純粹通透。

    謝珣別過眼,他突然又不捨得說她了。

    「罷了,別數了。」

    多一天,心臟疼一次。

    女娘無辜的看著謝珣。又希罕的摸了摸早已插回鞘的劍。

    「阿兄大打出手,可是被我氣狠了?」

    謝珣一頓:「你氣我的還少嗎?」

    很快,他低聲安撫:「適才有人窺聽。」

    這一層樓,住著的人不算多。也就陽陵侯府,輔國公府,以及御史府。

    舒御史為人端正,家風亦是如此,定不會是他。

    至於樓下樓上若是聽到動靜,怕也不會在特殊時間特地出屋看。便是看了,也要顧及同僚之情,上前勸架。

    思來想去,多半會是皇家的人。

    沈嫿聞言,微微一愣。

    「他知道嗎?」

    他無非指的是崔韞。

    「若是不知,只怕也不會特地激怒我。」

    而他拔劍,一是難平心頭之恨,二是將計就計。

    兄妹倆說好話,他這才腳步虛浮的走出去。

    崔韞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身姿筆挺如松如鶴。眉眼冷清,若觸不可及的皎間月。周身的氣度不凡,透著清貴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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