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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魂魄的沈嫿作嘔不已,她環著手:「相鼠有皮,人而無儀。」
她罵:「呸!死賤人!」
沈家遞了信後,很快知府路遠道那邊也應允了下來,既雙方已敲定此事,沈嫿就被送了出去。
這段時日,朝廷派了不少御史出動行監察之責。也已盡數抵達。
這些御史台的人,個個不是吃素的,冥婚一事,民間實在常見。可御史台那些人,對此很是不恥。
若是知曉一道摺子上去,只怕對他的官道有阻。
路遠道是謹慎之人。他親自去董家請了奉為座上賓作法的巫師。
其子生前作惡多端。可那沈家娘子卻是極好的八字。
巫師掐指一算,定好了吉時,一再告知這一旦誤了,定斷了他兒轉世投胎的路。
甚至……會波及他的官運,以及小妾腹中的胎兒。
路遠道不敢在此事上存僥倖。
他也的確相信這個巫師,自他作法改了董家的運後,這些年,董家的瓷器生意都開到了盛京,很是紅火。
路遠道不敢在豐州城內行冥婚儀式。也便將其定在了一座風水極好的荒林。
荒林處,地上兩份草蓆躺著屍體,右側的沈嫿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艷紅的嫁衣。
身側擺著兩人的生辰八字和姓氏名諱。
而此刻,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舒御史乏力的靠著車箱。同對面端坐舉手投足都是世家公子哥儀態的崔韞溫聲道。
「這次多虧了你。」
崔韞的嗓音冷清,卻又似珠玉落盤:「舒大人嚴重了。」
「豐州城同盛京相隔甚遠,您派手下的人來行公事即可,何必自個兒跑這一趟?」
舒御史搖頭。
「也不瞞你,豐州城這邊的水實在太深,若不親自過來探查,我不放心。」
他年事已高,身子也差。舟車勞頓自然受不住。也就讓手下的那些官員先騎馬來此先探個底,他順著水路做船過來會晚上些許時日。
可誰曾想他暈船,幾日下來吐的死去活來。只能換成陸路。
只能下船出了碼頭,適逢就碰見了回崔家老宅的崔韞。
「你送我過來,可有耽擱手頭上的事?」
手頭上的事?
崔韞分明是沖舒御史來的。
御史台的人以清廉正直的舒御史為首,他啊,得從他下手,才好為以後鋪路。
「崔家老宅在仲州,正好得經過豐州城,算是順道了。」
「那就行,對了,別往官道,一些官員最會裝腔作勢看碟子下菜,沒準早早安了眼線賣弄狡猾。就走山路。那地兒偏僻,只是不知好不好走。」
山路顛簸。
剛行一處時,影一眼尖,遠遠就見腰間提著刀,巡邏的士兵。
他頓覺不對,倏然停車。
崔韞撩開車簾。
「去打探。」
影一:「是。」
片刻後,他回來。
「大人,爺,前頭荒林有巫師做法。」
說這話時,他臉色很難看。畢竟當年崔韞有手串在身,他從道觀回盛京的路上遭了暗殺,手串被挑斷後,莫名的就中了蠱,險些喪命。
崔韞面色一沉,舒大人的臉色也不好看。能出動數十名的官兵的,自然是官員無疑了。
這邊,符紙飄飛,巫師正盤腿而坐,點燃了三炷香。
可下一瞬他被人踢飛。
十幾名官兵不過多時,都被影一降服。
路遠道大怒:「放肆!」
舒御史便是為了查路遠道而來的,他自然認出了人。
「本官看你才放肆!」
路遠道瞳孔聚縮,腿跟著一軟,顫顫伏地。
「大……人來前怎不招呼一聲,下官也好親自去迎。」
舒御史:「你這是做的什麼法!」
「大人誤會了,不過是家中人下葬的風俗儀式罷了。」
「風俗?」
崔韞上前幾步,去看地上的八字:「名喚路舟晨的,是你之子?」
「……是。」
「可是奇怪了,這位女娘姓沈名嫿。如何是你路家人了?」
他語氣沉靜:「此等陣仗,我瞧著倒像是陰婚。」
影一的手一動,手裡的劍抵住其中官兵的脖:「說!」
官兵一個哆嗦,里里外外什麼都交代了。
果然,舒御史大怒。
「有悖人倫,不寒而慄!押走!此事我定然徹查!」
崔韞斂眉。
他淡漠道。
「都說男尊女卑,我卻實在難認同。明明生而為人,男子該厚德載物,女娘須謙卑柔順。」
「汝等鼠輩,窮極齷齪之能事。」
崔韞視線沉沉,從被五花大綁的巫師身上緩緩落到那一身嫁衣,面容僵硬卻萬般明艷柔媚的女娘身上。
女娘閉著眼,可崔韞總覺得,她的那一雙眼眸定然是璀璨若星河。
男子撥動腕間的手串,不知為何,心生煩躁。以至於沒控制好力道,串著手串的繩崩斷。
珠子跟著散落一地。
影一連忙去撿。
還有一顆,就落在女娘搭在小腹交疊,白的幾乎透明的手上。
珠子紅的似火,襯得她的柔荑愈發的白的刺眼。
同她倒是極配。
眼見影一正要去拾。崔韞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