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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你學問好,只要考取功名——」

    不等姬妄話畢。崔韞朝皇宮的再度跪下:「崔韞叩謝天恩。」

    「父兄同崔家先輩死的壯烈,只是相比之下崔韞無才無德實在遜色,生者悲痛,眼下絨姐兒實在小,絕對不能出事,只有親自照料才最安心,才能告慰父兄在天之靈。」

    他拒絕了皇家給的登天雲梯。

    往後的幾年,陽陵侯府的幾位主子更是足不出戶,大門緊閉。

    崔家無人入朝為官,也一步步沒落。直到爀帝不顧朝臣,破格提拔崔韞。

    而彼時,沈嫿趴在搖籃上,在看崔絨。

    她在喬姒腹中憋的太久了,此刻皮膚都是青紫色,帶著少許水腫。

    哭聲小的幾乎聽不見。

    這樣的小女娘,誰能想到日後有多麼折騰人。

    為了方便喬姒休息,崔絨被安頓在邊上的側屋裡。

    送走兩位皇子後,崔韞這才如丟了魂似的入內。他小心翼翼的握住那雙小小軟軟的手。

    他說。

    「你阿爹給你取名為絨,是盼著你長大後能變成一個同你阿娘那般細心、溫柔的女娘。」

    「你堅強些,崔家的子嗣,沒有什麼是扛不過去的。」

    沈嫿聽著心裡不是滋味兒。

    崔韞低低的笑,笑的苦澀:「絨姐兒莫怕,往後二叔護著你。」

    崔絨自出生後的半月,都是崔韞衣不解帶的照顧。等她情況有所好轉後,崔韞吐了血,他忍著不適才去找了三長老。帶著他去了梨園。

    梨園偏僻,卻最適合養傷。

    三長老摸了他的脈搏後,大驚。

    「這……二公子怎麼才來?」

    蠱蟲離開最先的宿主後,短短一日就會在體內大幾倍。且只逼心臟而去。

    此蠱的厲害之處,一個時辰蠱蟲能一分為十。噁心的以此反覆。

    身體若不好的人,怕是半個月也熬不住。

    儼然情況,比在貓兒身上難解的多。

    「我這就給二公子作法。」

    他為難的透露:「若不傷身,估摸著需要三年,反反覆覆施法才能徹底清除。」

    崔韞恨透了他。

    他眉宇間布滿了冷漠:「我只給你一夜的功夫。解了滾,解不了也不必活著了。」

    「可那只能心口處剝皮削肉徹底放血,蠱蟲會一併放出來,渾身的血得由蠱王清毒後在輸回去。」

    這便是聞之色變的秘術了。

    即清:「可有性命之憂?」

    「不會。」

    三長老說的惶恐:「可如此也需精細養傷半年,這半年內都無法下榻。這是最快的法子。」

    崔韞沉默片刻:「動手。」

    沈嫿在一旁急眼。

    「半年是養,三年也是養,又不是死期將至急著投胎。」

    可這邊為了解蠱,崔韞已褪去外衫,接著是裡衣。

    沈嫿瞥一眼後。又低頭瞧了瞧自己的,一番對比後,她故作淡定的鄙視崔韞。

    「可真平。」

    隨後,矜持讓女娘紅著耳朵出了屋。卻在院外瞧見了三清道長。

    沈嫿飄過去,肆無忌憚的圍著他轉了一圈。

    三清道長只是笑:「沈娘子,此處有我,你該回去了。」

    第250章 惡人做盡,何必假慈悲!

    沈嫿驚訝三清道長能看見她。

    她又沒忍住朝身後遙遙望了一眼。無法聽清屋內的動靜。女娘鬱郁的抿了一下唇。

    「我有一事困惑至今。」

    雪團就是她,便是沒有附身,那也是她,是真實存在的。

    可為什麼?

    明明六年前,她身尚在豐州,和崔韞不該有交集。

    三清道長仿若猜到她要問什麼。他手拿拂塵,仙風道骨。

    「有因必有果,萬事皆輪迴。沈娘子既然問了,貧道不妨讓小友親自瞧瞧。」

    不等沈嫿回應,三清道長一甩拂塵,她眼前有強光浮動,小巷清幽散去,場景跟著變幻。

    她心口一顫,袖下的手緊緊攥起。

    這……是沈府。

    她倏然轉身,卻再也不見三清道長的身影。只有前頭激烈的爭吵聲。

    「沈瞿!你瘋了不成!」

    「當初是你點頭,將沈嫿送去孝敬州判大人的,死在了花轎上是她命薄,好在州判不計較,也沒嫌晦氣而遷怒沈家已是天大的好事,可你卻為了一個死人吼我?」

    這是沈薛氏拔高的嗓音。

    沈嫿抿唇,這是前世。

    屋內氣氛很是緊張,更有劍拔弩張的意味。

    好在見沈瞿眼底是悲痛欲絕之色。沈薛氏也跟著緩了語氣。

    「這是她的命數,沒福氣入朱府享福給州判做妾。她雖對我不敬,可我這個繼母到底也是難過的。」

    她搖著手裡的團扇,一身綾羅綢緞,眉眼間都是富家婦人的雍容華貴。

    此刻,見沈瞿不語,也就愈發虛偽的出聲。

    「她的後事,你欲如何處置?」

    「你二叔可是說了,這轎子到底出了門,禮雖未成。可也算半個朱家妾了。實在不好違背我朝禮法,讓她入沈家墳。」

    「母親還是住嘴的好。」沈瞿冷冷打斷,再無往日的溫潤。

    「你事事提及二叔,不過是為了約束我,可別忘了,我是大房的子嗣。」

    「不讓她入沈家墳,母親心裡打的什麼算盤,當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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