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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沈嫿:「我都這樣了。」

    「好歹你我之間有情分,你也不怕下回再見我,我身子都涼了。」

    他叱斥:「休要胡說。」

    「我晚歸時,你早已歇下。總不能將你吵醒,擾你清夢。」

    沈嫿小聲嘀咕,今夜她好似格外黏人:「道理總歸在你身上。」

    她湊近崔韞,眼看崔韞身子往後仰。

    「你躲什麼?」

    崔韞一頓,不動了,身子僵硬。隨後聞到了淡淡的藥香混著女兒家清甜的味道。

    他眸光一顫,不再顧及那些繁瑣的規矩,抬手護住女娘腰身。不動聲色的扣著她,甚至由著己心,迫使女娘貼近。

    沈嫿撞到他懷裡,小聲:「表哥。」

    崔韞喉結滾動。

    視線和聽力又一次的混沌,現實和虛幻相碰撞。女娘看到的只是模糊的影子。

    她試圖瞧清那本該熟悉的眉眼。

    「表哥應當是極為厭惡苗疆三長老的,那日,茶盞里的茶空了,你沒添,卻是轉動了數十餘次。」

    沈嫿仰著頭,女娘嗓音清澈明朗:「你不必如此為難。」

    「人各有命,命數到了便是到了,大羅神仙也救不得,表哥與其在上頭費心思,不妨再多多給我送些毛皮來。」

    崔韞不愛聽她說這些。

    「你怎知我在為難?」

    許是夜過於寂靜,也許是女娘湊的太緊,而亂了他的心神。

    他嗓音低啞,像是配合她的語氣:「我最恨巫術不錯,可他作法時,我卻寧願你身上是中了蠱,如此,也算有了突破口。知道病根,自能醫治。」

    而不是眼下的無能為力。

    崔韞的視線一寸一寸描摹女娘眉眼,她不再是嬌艷的花枝,更不似甬道一側正發嫩綠的芽,好似新生的枝幹。

    「沈嫿。」

    「嗯?」

    男子嗓音順著寒風,落到沈嫿耳側:「我既已應承,毛皮少不了你的。」

    「庫房裡的,我已讓即馨取來,你若覺著不夠,我讓下頭的人去買,若你急著要,春獵時,我便親自去獵場。」

    沈嫿:!!!

    你這樣,我要當真了!!!

    崔韞微勾唇畔。

    這樣的女娘,不能含糊委屈了。

    「你享了十餘年的富貴。眼下更該如此。所以只能有勞沈娘子,多活幾載。」

    「別人有的,你該有,旁人沒得,至少,我去給你爭。」

    第242章 到它手裡就是它的!(雪團篇)

    前一刻還在小聲說著話的女娘,此刻眼皮愈發的重,困意攪動,沈嫿身子徹底軟了下來。

    隱隱聽到有人在輕喚,沈嫿順著聲源處一路而去。轉即間,天光大亮。

    它窩在崔韞懷裡。

    崔韞順著貓兒的毛,嗓音不疾不徐。

    「眼下官家賜婚,事已成定局,表哥還是少喝些酒,此物傷身。」

    宣沉不同於沈嫿記憶力的意氣風發,此刻頹然不已。

    他嘴角滿是譏諷。

    「官家?可真是哪裡都有官家。」

    「他當年一道聖旨,宣府不敢違背,只能逼著姑母嫁入陽陵侯府,眼下又是一道聖旨,讓我去娶果郡王之女。」

    宣家能如何?

    早就換庚帖同宣家定好吉時的溫國公府又能如何。

    崔韞捏著軟綿綿的貓耳:「姬紇昨兒夜裡來尋了我。他扔下一則消息。」

    「太子有意娶溫家娘子為太子妃。他嘴裡向來沒真話,我也就沒當真。」

    崔韞:「此事,官家沒有給任何迴旋的餘地。」

    「今,早朝期間,文武百官皆在,一道婚書給了宣家,一道婚書給了溫家,舅父同溫國公不得不低頭雙雙領下。」

    皇家同土匪無異,偏偏又愛做平息輿論和怒火的把戲。

    明知,宣溫兩家不日後好事將近,非要橫插一腳。

    果郡王之女,就是對宣家的補償。

    這是天家的恩賜,由不得你說一個不字,甚至得朝著皇宮的方向,跪下拜謝天恩。

    「就差一步。」

    宣沉狠狠擲下酒壺,他又哭又笑,似癲似狂:「我自小就愛慕她!就差一步,她便是我宣家婦。」

    雪團倏然抬頭,圓溜溜的眼珠子亂轉。

    它好似聽到了十分不得了的事。

    崔韞只當貓兒受驚,他嗤笑一聲。

    「當年,阿兄不娶攸寧郡主敢抗婚,賭的無疑是阿嫂只是尋常人家,家中無人為官。」

    對皇家構不成威脅。

    與此同時,爀帝還得靠著陽陵侯府打江山。

    而,爀帝的掌控欲隨著他坐穩江山後,一步步顯露。

    不止是宣溫兩府,便是輔國公府的謝家,同樣被打壓。

    這種事,莫說是宣沉無力,便是崔韞有心,也沒法去阻。

    「表哥。」

    「你走吧,容我靜靜。」

    崔韞抿唇,只能抱著雪團往外走。

    雪團伸長了腦袋試圖往後探,卻被崔韞扭了過來。

    「韞哥兒,你表哥他……」宣鄂氏在院中憂心忡忡。

    崔韞只是搖頭:「舅母還得給表哥些許時日,他想不開也是難免的。」

    宣鄂氏長吁短嘆:「便是我都沒法想開,又如何能讓他放下。」

    「欽天監送了吉時過來。就在三個月後。」

    崔韞不言,又同宣鄂氏說了幾句後,這才出了宣府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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