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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沈嫿依舊癱著,直到聽到下一句。女娘直起了身子。

    「姬詩敏出盛京是為了養病,可這些年下來,也沒見著她養好了身子,不過,她仗著身份矯情做作,一言不合就裝柔弱這一點和你挺像的。」

    沈嫿:???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誰矯情做作了?」

    「你啊。」

    韋盈盈看過去:「你真是一點沒數嗎?」

    沈嫿冷艷高貴的冷哼一聲:「影五,把工部尚書之女請出去。」

    「我記得屋裡有一份雙面繡絹帕,你順道送去韋家二娘子手裡,恭祝她在蹴鞠會上大展風姿。」

    韋盈盈:!!!

    「你同我才算是交好。你為了氣我,竟然去找那個小賤人!」

    沈嫿告訴她:「我不是氣你。」

    「我是噁心你。」

    韋盈盈:……

    沈嫿側臉沉靜,她去撥動腕間都手串:「韋娘子再過幾月就要出嫁了,行事作風未免稚氣了些。」

    「交好算什麼,上下嘴皮子一碰,便是兄弟姐妹都能生怨。這世上怨偶不少,更別提那些貌若神離人前的恩愛夫妻了。」

    韋盈盈要罵過去。

    可她發現沈嫿所言不無道理。

    韋盈盈沉默。

    沈嫿支起身子懶洋洋道:「如你所言,五公主是官家和正宮娘娘所生,其兄為太子,她也就有本錢如此。」

    「她對謝世子存有心思又如何,說句不地道的,那謝世子又不是你我兄長,被公主看上與你我何干?這謝家未急,你急什麼?」

    白嫩的手指抬起,她絲毫不心軟的摘下韋盈盈身上的金釵。

    女娘彎起唇瓣。

    「你往前那些首飾,攏共八成全部拿去典當換成銀票,一股腦的送去三皇子府,這還沒嫁出去,合著就將身家賠了個乾淨,長些心眼,總該給自己留些,免得回頭又哭窮。」

    沈嫿看了眼金釵成色,還是去年的款式。

    沒有誰能依靠一生。所以這人呢,總該學著自私些。

    ————

    「沈娘子。」韋盈盈剛走,崔宣氏身側的房媽媽過來。

    「聽聞這些時日,您食欲不振,主母便請了豐州城那邊的廚子,做了一桌子家鄉菜,老奴請您過去用膳。」

    沈嫿微微一愣。

    豐州的廚子。

    她稍顯在意的問:「表哥回府了嗎?」

    房媽媽一愣,笑的更為真切:「侯爺這幾日忙,夜夜晚歸。」

    沈嫿放心了。

    她隆重的整理了穿戴,倚翠推開了輪椅,女娘坐上去,一行人朝崔宣氏的院子而去。

    途徑小廊時,沈嫿眼尖的遠遠瞧崔韞一身緋袍信步閒庭而歸。四目相望時,崔韞腳步一頓,換了方向朝沈嫿而來。

    房媽媽驚喜:「誒呀,可真是巧了。」

    沈嫿:……

    她死死捏著帕子。

    不等崔韞走近,只見女娘靈活的從輪椅上跳起來。動作急了些,身子跟著晃了晃。

    崔韞卻步。

    他眯眼,目睹沈嫿如見了贓物般,徑直埋頭往回走。

    她好似忘了自己是病重之身,跨過西苑的門檻時,還蹦了一下。

    第232章 這件事,算我有愧於你

    崔韞垂下眼皮,燥意頓生。

    平素瞧著最是通透的女娘,已彆扭了五日。

    「欸!」

    「沈娘子,您不去用膳了?」

    「小心些,可別摔了去。」

    房媽媽壓下困惑,見沈嫿一個踉蹡,連忙出聲。她看看波瀾不驚的崔韞,又去看消失在拐角處的沈嫿。

    「侯爺,這——」

    「媽媽先去回話,我會帶她去阿娘院子。」

    房媽媽頓時喜笑顏開,屈膝福了福身子,這才離去。

    西苑回東院還是有些距離的。沈嫿按著心口,急促喘氣。好半響,她立在牆角也沒等到倚翠推著輪椅回來。

    總算,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沈嫿轉頭,看了一眼又悻悻的回正。女娘抿唇,腦袋一壓一壓的,慢吞吞的朝東院而去。

    將拒絕交談的姿態袒露的一覽無餘。

    可見是跑不動了。

    女娘喪喪的,耷拉著腦袋,就連背影都布滿了孤寂。

    崔韞眼裡刮過深色。他似透著沈嫿在看什麼,可又似將難以割捨的記憶以荒謬的形式,試圖轉移到沈嫿身上。

    男子身影涼如水,隨著他的走動樹影搖曳生姿。

    「沈娘子可知,我養過一隻貓兒。」

    沈嫿眨眼:「聽即馨講過。」

    「它與你很是相似。」

    沈嫿平靜的同崔韞對視:「哪有將人同貓兒比的。」

    「表哥對我好,莫不是為了一隻貓的緣故?」

    沈嫿想,那她可真成功!

    崔韞不曾放過女娘臉上的一切表情,可沈嫿的一言一行絲毫沒有漏洞。

    他闔眼,待睜開時又是一片清明。

    「你就沒有話對我說嗎?」男人嗓音充斥著疏離和冷清,並不平易近人。

    若他因此質問沈嫿,女娘的脾氣沒準惱羞成怒徹底高昂上漲。可偏偏他不咸不淡的扔下這麼一句話。

    沈嫿一愣。

    崔韞凝視:「那夜,我攔過你。」

    「可惜,沒攔住。」

    這倒是真真切切的實話。

    這一提,那一幕幕場景,仿若又在腦中浮現。也的確如崔韞所言,是自個兒借著酒勁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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