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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被踢出翰林院,說到底無非是宣家一句話的事。

    宣嬡更是他高攀。宣嬡也是他見過最美卻不嬌氣的女娘

    剛娶她時,重秉文萬般欣喜。也想只對她一個人好。

    可宣嬡美則美,她不如宋娘子會撒嬌,不如宋娘子主動,更不如宋娘子會說情話。時間久了,也就顯得寡淡無味。

    見不得回應,重秉文心下一沉。也顧不得圍觀的百姓。他掀開衣擺跪下。

    「我有罪,只求見夫人一面。」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求岳家重重責罰,秉文皆認。」

    他一字一字,重複的喊著。嗓音跟著啞了起來。

    宣家好面子,又怎會讓他多跪。

    果然,朱門被裡頭的人打開。發出沉悶的聲響。

    是宣沉。

    男子涼涼的看著他。

    身後小廝出沒,很快將手中之物鋪到重秉文面前。

    是一塊四方形的木頭,上頭布滿尖釘。

    重秉文心頭一駭。

    「這——」

    宣沉冷笑:「不認了嗎?」

    重秉文只覺涼風陣陣。

    「等等。」

    崔韞大步而來。

    重秉文剛鬆一口氣。果然,還是崔侯沒那般衝動。

    就見崔韞手中捧著瓦罐,在木頭刑具上空鬆手,瓦罐墜樓。碎片一地,裡頭的鹽灑落。

    碎瓷片,密密麻麻尖釘上又灑滿了鹽。

    崔韞:「跪!」

    第224章 做人還得知足些

    等再回陽陵侯府已是五日後了。

    東院還是老樣子。

    崔絨照舊去學堂,這些時日耽擱下來的學業,自要補回去。而沈嫿照舊逃課。

    倪康還是雷打不動的把脈,一如既往的改藥方。

    「你瞧我今日有何不同?」

    這幾次夜裡吐血,濃黑的顏色愈發的淺。故,把脈時沈嫿總要問上一句。

    倪康睨她一眼。

    還是老樣子,能有什麼不同。

    不過,他不願打擊沈嫿,也就裝糊塗。

    「沈娘子今日盤的發,比昨日更精緻,讓人耳目一新,顯得愈發溫婉。」

    「謝謝,我的確溫婉,……可這兩日是同一髮髻。」

    倪康:「……」

    沈嫿也就泄了氣。

    她想,要麼倪康是個庸醫,要麼,她有病。

    嗯,她的確有病。

    吐血的事,也就懶得講。

    天氣稍轉暖。

    二月十四,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

    沈嫿在衣櫃裡,細細挑擇孝期的素雅羅裙。又去匣子裡頭尋來銀環配飾。除卻阿娘的一根遺物金簪,女娘破天荒出格的在耳垂上掛上紅潤耀眼的耳墜。

    手腕上的手串也是紅的喜慶,可掩於袖下,極少讓外人瞧見。

    對著稜鏡,女娘慢條斯理的塗抹胭脂。又細細在唇瓣處抹上嫣紅的口脂。

    朱唇粉面,冰肌玉骨。是難得的好顏色。

    沈嫿微微愣神。

    倚翠起了個大早,跑去小廚房。凝珠燒著柴火給她打下手。

    倚翠加水和面,揉搓麵團,低聲道。

    「按照豐州的風俗,生辰這日,早膳就要吃陽春麵的。」

    「早些年夫人在時,便是再忙這一日總要騰出來,娘子吃的面,都是夫人親手做的。」

    「後來……,便是我做了。」

    凝珠難過的垂下頭顱。

    「頭一年,我記得娘子發了脾氣。」倚翠手下動作慢了起來。

    當時,沈嫿未從喪母之痛中走出來,她吃了幾口面,眼淚委屈的嗒嗒往下滾落。一把扔了筷子。

    ——「難吃死了。」

    ——「是奴婢不好,這就去給娘子重做。」倚翠只能輕聲細語的哄。

    小女娘當時哭的一抽一抽的。

    ——「就是沒我阿娘做的好吃。」

    ——「奴婢學。」

    她這樣,沈嫿更難受了,她刁蠻卻不蠻橫無理,也知不該如此。

    沈家漾漾哽咽的把臉埋到倚翠懷裡。

    ——「嗚嗚,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奴婢知道。」

    她拍著沈嫿的背。

    ——「倚翠,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阿娘了。」

    倚翠想到這裡,心口抽搐的厲害。免不得感慨。

    「老爺在時還好,每年總是會給厚厚的紅封,眼下老爺也不在了。娘子雖不說,可心裡頭定難受。」

    凝珠小聲道:「娘子生辰,理應辦的。便是不叫西苑的那兩個表姑娘,也該同小郡主說上一說,也好熱鬧熱鬧。」

    「娘子不想。也就沒同旁人道。」

    倚翠斂眉:「可再怎麼樣,也該吃碗陽春麵的。」

    十幾年的習慣,總不能斷了。

    沈嫿用了藥後,倚翠端著清爽,蔥香撲面的面入內。

    沈嫿咬了咬唇瓣,隨即沖倚翠清淺一笑,她什麼都沒說,低頭吃的很慢,卻將一碗麵吃的乾淨。

    「韋娘子多次下帖,娘子一次都不曾赴約。不若這回趁著天氣正晴,您帶上影五,出去走走?」倚翠勸道。

    沈嫿哼了一聲:「她那種人心眼忒小,想來背地裡不知如何罵我。」

    晌午,韋盈盈的確在罵沈嫿。

    一線天酒樓三樓雅間。

    她嬌氣的一拍桌子:「這都大半個多月了,她可真是半點義氣都沒,虧我以為她是個好的。擺什麼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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