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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沈嫿才懶得去踩,崔絨存的心思她哪裡看不出來:「不猜了,我直接夸行不行?」

    「真厲害,你這腿分明是為踢毽子而生的,就是短了點,不長個兒。」

    崔絨:「……」

    你才矮呢!

    崔絨瞪著眼:「我給你一個機會同我比比。你不會讓你輸的太慘的。」

    沈嫿清潤黑亮的眼眸閃著光亮。

    「同我比?」

    「嗯。」

    「可我不想和你比。」

    「不行!」

    「那我認輸。」

    崔絨兇巴巴,她高傲的仰著頭,雙手叉腰:「那我不是勝之不武了嗎?」

    「不行!」

    沈嫿越不想比,她就越發心痒痒。

    「我命令你踢毽子。」

    「我是郡主,你得聽我的。」

    沈嫿:「沒聽見。」

    崔絨到底在沈嫿手下吃過苦頭,也不好一直強勢,小女娘有些不自然的把掐著的胳膊放下來,攥了攥拳頭眼神飄忽。

    她悲憤。

    「沈姐姐,那我求你嘛。」

    沈嫿垂眸慢吞吞:「這回聽見了。」

    崔絨連忙將毽子送到沈嫿手上。

    毽子是身邊伺候她的丫鬟用鴿子羽翼做的,小巧而精緻。沈嫿墊了墊重量,心裡有數後,將其拋下,繡花鞋探出裙擺。

    足尖接住,稍稍往上一拋。

    崔絨細細的去數。

    沈嫿接的很穩,可沒過多久,身子便吃不消了。不過十個,女娘就停了下來。

    崔絨煞有其事的點評。

    「也就那樣吧。」

    「輪到我了,沈姐姐,你給我數。」

    她得意的忍住不忘形。聽著沈嫿數。

    「一。」

    「一。」

    「一。」

    崔絨停下來。

    「怎麼回事!你往上數!繼續來。」

    沈嫿這次很配合,從一數到九。然後慢悠悠道。

    「八。」

    「七。」

    沈嫿幽幽:「真厲害,可怎麼越來越少了?」

    崔絨:……你問我,我問誰?

    「五。」

    「二。」

    崔絨:你怎麼還跳著往下掉!

    「你太過分了!」她大聲的喊了一聲。

    沈嫿卻捂住心口。

    「你怎麼了?」

    「被郡主嚇壞了。」

    崔絨:!!!

    「郡主還踢嗎?」

    崔絨氣的轉頭就跑。

    見她一走,沈嫿收斂些許笑容。面色痛苦,她無力的靠著牆壁,身子往下滑。緩了片刻,平靜熟稔的用帕子擦去嘴角殘留的血漬。

    白帕上的血,依舊不是正常的鮮紅,可卻不再是濃稠的黑色了。

    沈嫿對著白帕微微愣神。

    直到,崔絨折而往返。沈嫿下意識將手帕收了起來。隨後,她朝崔絨勾了勾手指。

    「小鬼,扶我起來。」

    崔絨:「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真是一點也不省心。」

    她嘴裡這麼說,身子卻誠實,連忙跑過去。

    沈嫿一手扶著牆,借著點崔絨的力,這才站起身子。崔絨又搬來椅子,讓沈嫿坐下。

    崔絨抿唇,她支支吾吾:「你是不舒服嗎?我可以去找倪康。影五呢,她是不是又去廚房偷雞腿了。若不是我回來,你看誰扶你?影一就說過,影五這人平時還行,一遇到雞腿,總會犯錯。吃吃吃,就知道吃。」

    沈嫿呼吸淺淺。

    她故作無所謂:「我好著呢。影一去端藥了。」

    「那你剛剛——」

    「沒什麼,就是一時興起想使喚你。」

    崔絨癟嘴。

    她沒說:可你剛剛嚇壞我了。

    沈嫿:「你回來作甚?」

    「我聽說我重秉文來了。眼下正在外頭吃閉門羹呢。」

    重秉文?

    沈嫿明白了。

    「你要過去?」

    崔絨搖搖頭:「我阿娘不讓。阿娘還說不讓我再喊他表姑父了。」

    她指著沈嫿:「我要你陪我去。」

    「回頭我就能同阿娘說,你是非要拉著我去的,這樣,阿娘就不會指責我了,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你想的挺美。」

    ————

    重秉文暈暈沉沉,一身酒氣未散。驚恐讓他無比清醒。

    「嬡娘!」

    「讓嬡娘出來見我。」

    他重重拍打著宣府的門。

    重老夫人讓他明日再來也不遲,可他卻不敢。做賊心虛有之,害怕失去更有之。

    重老夫人不懂官場上的深淺,可他卻最清楚不過了。

    翰林院是朝廷裡頭最清貧撈不到油水的地兒,可考生卻拼了命的往裡頭擠。

    科考殿試一甲三人,狀元榜眼探花,便是入的翰林院。狀元授官便是從六品,榜眼探花正七品。

    品級不高,可卻足夠清貴。

    日後若是入了官家的眼,便能步步高升。朝中近半的文官,便是這般熬出頭的。

    若非宣家,他重秉文在放榜後,若運道不行,早就被安排出盛京去小縣城做縣官了。哪有眼下的日子?

    他的確有文采,可人之惰性讓他只想抱緊宣家的腿。

    故,他許久不曾挑燈夜讀了。

    翰林院每月考核,大學士早就對他不滿,卻礙於永昌伯是他的恩師,而並未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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