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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宣家走到今日,並非靠著府上女娘而存的。我立足於朝廷,是靠著真才實學無愧於心。世人嘲諷如何?我宣家自盛榮依舊。」

    嘴長在旁人身上,如何管控的住。

    日後,再嫁也好,一輩子在宣家做尊貴女娘也好,全憑宣嬡心意。

    其實,那兩種選擇,他更希望宣嬡選和離。

    有這麼一個郎婿,宣沉都替宣嬡膈應。

    可,這樣的決定說起來簡單,可真要讓宣嬡當機立斷馬上去選,一時間……

    宣沉只能逼她:「阿姐今兒慢慢想,我左右要等你的答覆。」

    屋內氣氛變得愈發沉重。

    而,宣鄂氏突然看向沈嫿。

    她儼然還記得頭一次見沈嫿的場景。

    「沈娘子。」

    沈嫿茫然。

    宣鄂氏努力平心靜氣:「若你是我這不爭氣的女娘,你會如何?」

    沈嫿眨眨眼。她聽到這裡,已經了解了大概。

    她很矜持的扯了扯帕子。

    宣鄂氏:「你且但說無妨。」

    沈嫿怕她的粗魯嚇到了人,女娘下意識側頭去看崔韞。

    崔韞淡淡朝她頷了頷首。

    女娘想了想,冷靜道:「雖說男子納妾再正常不過,可重家沒納,可見重家不敢得罪咱們宣府。故此偷偷摸摸當賊去養外室。」

    她說咱們二字是,沒察覺出崔韞的神色有過片刻的柔和。

    「既然不敢去又偏要去做,可見是個賤骨頭。」

    「今日打死一個外室,焉知明日是不是又得去打別的外室,難不成兩位表哥他們日子不過了,天天盯著他重家。」

    重家也配?

    沈嫿看向宣嬡。

    「表姐且告訴我,經此一事,你還能心無旁騖回重家當重夫人嗎?」

    宣嬡一頓。

    她好似……不能。

    她沒法做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那樣,再同重秉文躺在一張榻上。

    沈嫿又問:「重家也許心虛有之,可表姐再想想,害了他的外室又以宣府壓制重家,他焉能沒有怨恨?」

    哪裡是夫家,日後怕不得仇家。

    女娘所言,有理有據。

    沈嫿稍一停頓,她小心翼翼瞥了宣鄂氏一眼。

    宣鄂氏儼然很認真的在聽,而屋內沒有一人覺得沈嫿的言辭放肆。

    那……沈嫿就不客氣了。

    「便是——」她一停頓

    崔韞仿若知曉她要說什麼,出聲提醒:「重秉文。」

    沈嫿驚訝一瞬。隨後繼續道。

    「便是重秉文立下字據往後會對表姐好,可他已然犯了錯。憑什麼要指望他,日後不再犯。」

    這些話是說到了宣鄂氏心坎上。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你的意思是選和離了?」

    沈嫿糾結一瞬:「也不是。」

    若她是宣嬡,她會將重家攪得天翻地覆。

    反正怎麼氣人怎麼來。

    她啊,嬌氣,不能受委屈。

    她會讓重家上下看到她都心慌。

    她會讓重秉文跪在地上,雙手送上和離書。再畢恭畢敬的請她出去。

    可顯然,宣嬡溫溫柔柔的做不到此等小人行徑,後面的事,怕都是宣沉他們出面。

    沈嫿在知道外室是自甘墮落勾引重秉文的後,沉吟:「應當將他外室拉到重家門前,當著重家人的面將其亂棍打死後再和離。如此也好將重家的腌臢一併掀了,正巧也好告知世人,錯是重秉文的錯,同我表姐無關。」

    宣嬡聽進去了。

    「可稚子無辜。」

    沈家漾漾從來不是好人:「無辜?這就是重家該去揪心的事了。」

    且看重家能不能,或者敢不敢去救。

    「要我看,與其一輩子當窩囊沒個半點體面連宗譜都入不得的孽種,倒不如讓他重新投個好胎,這好歹也算是宣府在做善事了。」

    外室子,有哪個是活的好的。

    沈嫿覺得她又在散發善意了。

    宣嬡:「可外室不過是有玷門風,若是當眾處死,只怕宣家招來詬病,惹來禍端。」

    沈嫿慢吞吞看向崔韞。

    「我能說嗎?」

    崔韞挑眉:「你說。」

    得到了崔韞的回應,沈嫿下意識瞥了宣沉一眼。

    「那就是宣表哥的事了。」

    「你讓他去想辦法。」

    「若連表姐想要的痛快方式都給不了,如何還能說給你做主,這種沒用的弟弟就不要了吧。」

    第219章 沈嫿……她真的能洗腦

    「當然,如此還不夠。」

    沈嫿:「重秉文更該為所犯之事做出代價。若他不動那些心思,也就沒今日之事了。宣表哥更得狠狠收拾他。」

    「宣家是體面人家,做不到重家那般不要臉,也沒法像土匪混混那般,得理不饒人,若沒法將他埋葬,至少得讓重秉文認清人世間的奇妙,他活著活著還不如死了那種。」

    這算是家醜。

    尋常人家大多想法子掩蓋。

    可憑什麼呢。

    重秉文到底是官身,不能隨意處置。可辦法是人想的,總能讓他生不如死。

    她所言,實在離經叛道。

    可宣沉卻經不住的想。若阿姐能說上一句。

    ——你只要照做了,我就和離。你敢做,我敢離。

    他定然轉頭就去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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