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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女娘蒼白的臉色難看的不行。若是清醒著,別說這餘十針,便是一針,她都能嚇的從榻上爬起來。

    等落下最後一針後,倪康擦了擦額間的汗,適才精神過於專注,也才有此刻的喘息。

    「我去煮藥。」

    崔韞頷了頷首。

    很快,倪康出去。

    崔韞垂眸,捻了捻被子,觸上她手腕的那一瞬間,他渾身一凜。

    是滾燙似火的金剛菩提手串。

    下一瞬,掩在袖擺裡頭的手串發出灼熱的光芒。

    沈嫿好似做了許久的夢。

    睫毛顫了顫,眼皮子重如千斤。胸口那處悶的難受。

    乾涸的唇角動了動,她委屈的喃喃。

    「漾漾好痛。」

    女娘掙扎的想要睜眼。嗓音帶著難掩的哭腔。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滑。

    崔韞喉結滾動。他抬手去觸,指尖濕潤。

    沈嫿閉著眼:「阿兄?」

    男子喟嘆:「維楨在呢。」

    第199章 娶妻娶賢,你換個女娘喜歡吧

    夜格外漫長。

    白晝姍姍來遲。

    謝珣一早,便至永昌伯爵府。

    崔絨正生著悶氣,她起早就去廂房尋沈嫿,可屋內空無一人。

    她坐在門口石階上,扳著小臉。

    「你尋沈姐姐?」

    崔絨人小鬼大的看著他。

    「你找她作甚?她那人矯情死了,說好一同在宣府待數日,她一句話也不留,背著我就走了。」

    她氣急敗壞的補充,還不忘站起來跺腳。

    「同我二叔一道走的。」

    不帶她,又不帶她。

    謝珣見她的反應有過片刻的愣神,念崔絨有趣,也便蹲下身子問:「小郡主好似不喜沈娘子。」

    「這是自然。」

    說著,她狐疑的看著謝珣。

    她識得謝珣,昨夜阿娘特地指給她看了。說:「那便是輔國公府的謝世子。同你二叔是一樣出名的。」

    這是頭一次有外男要見沈嫿。小女娘純粹的眸子不免帶上審視。

    她什麼不懂!此人別是想求娶沈嫿吧。

    沈嫿的確生的好看。難免惹眼。

    她無時不刻想將沈嫿趕出去,畢竟那人實在太可惡。

    可眼下,她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似平靜的湖面無端泛起氣泡。

    咕嚕咕嚕的冒著煙。

    於是,小女娘很嚴肅的對謝珣道。

    「你該三思。」

    「她那毛病實在太多了。」

    「委實不是良配,只知道氣人。」

    崔絨語重心長:「娶妻娶賢,你換個女娘喜歡吧。」

    說著,她還很尊重謝珣。

    「行嗎?」

    謝珣沒忍住笑出了聲,他抬手去揉崔絨搖頭晃腦間跟著動的小揪揪。

    崔絨瞪眼,連忙後退幾步。

    怎麼回事!又有人玩她的小揪揪!

    明明崔絨年幼,說的也是稚言,謝珣卻不曾忽略崔絨感受,甚至半蹲下身子同她平齊。

    「小郡主多慮了。」

    「你是說我誤會了?」

    崔絨精緻的臉皺起。

    她卻更不高興了。

    「你憑什麼不喜歡她!她差哪裡了?」

    說好的是她,說不好的也是她。

    她剛要發作,恨不得和謝珣好好論上一論

    謝珣卻好似對待女娃娃很有一手,他遊刃有餘溫聲道:「是我之過。」

    崔絨一哽,囂張和怒火的氣焰隨著這一句平息。她只能兇巴巴道。

    「呃,你……你知道就好!」

    謝珣告辭後這才朝陽陵侯府而去。是即清親自將人請進去的。

    他到時,沈嫿未醒。

    崔韞在榻前端坐了一夜,待瞧見謝珣俯身入內後,他收了沈嫿頭上的針,這才按了按酸脹的眼。不曾隱瞞病情道。

    「此等症狀恐會反覆。無法抑制。」

    謝珣心下一沉。

    他視線死死盯著榻上蒼白如紙的女娘。

    說的話仿若從牙齒縫擠出來似的:「既然五年無虞,她卻仍要吃病魔纏身的苦,能否讓倪大夫減輕她往日的傷痛?」

    崔韞垂眸。

    「泡的藥浴便是此用效,除卻發病時,平素多半只是虛弱了些。」

    「她的病實在怪異。」

    崔韞緩緩起身。

    「凡事講究對症入藥,偏蠱不像蠱,毒不像毒。若真是娘胎帶出來的弱症,沈娘子的情況我悉知,只覺不該如此。」

    就如她的脈象一團亂麻。

    偏偏最該沈嫿情況的,全都死了。如何問起?

    他的話讓謝珣渾身一滯。

    「你是說——」

    沈嫿不是簡單的弱症?

    他停頓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深深看了眼榻上的女娘:「崔侯,借一步說話。」

    崔韞頷首,兩人出了屋。

    他吩咐即馨照顧沈嫿後,同謝珣去了待客廳。

    謝珣未入座。他立在一處高大而威武。沉吟片刻後這才道。

    「崔侯許是不知,柏舟和沈夫人是墜崖而亡的。然,當年好好的馬為何失控?這些年,沈家的人更是相繼而亡,我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已久早生疑慮。」

    偏偏他才回盛京。

    先前幾年一直在奮戰殺敵,無法插手此事。

    自戰場而歸時,一面拜託崔韞去接沈嫿,一面派人暗訪徹查,可時過境遷,線索早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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