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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不等沈嫿叫停,崔韞只當她還有興致,也便說的在仔細些。
崔韞慢條斯理道。
「當夜就被四皇子賜死了。」
沈嫿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甚至覺得有些冷。
好似在盛京的權貴手下,殺個人輕鬆如斯。
崔韞:「據我所知,靜老太爺在高中上榜前對原配是上心的。」
靜老太爺本就有運籌帷幄早有成算,也對自身文采很是清楚,榜未放前,就準備回程的馬車了。好等塵埃落定後就去接原配過來享福。
也許是抵擋不住誘惑,也許是男人的劣根。
「靜老太爺除卻此事,其餘風評不錯,外放那些年百姓無不愛戴,他回盛京述職後,更有百姓抱著萬民傘百字福追著磕頭相送。」
也算是一段佳話。
崔韞也同他打過交道。
他看人很準。
「我是不信這種人能做出拋妻棄子的事。」
沈嫿詫異。
「可他還是做了啊。」
「但凡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就算拒絕不了誘惑,原配千裡帶子尋父,也該念著她為雙親送終守孝這一點,對之敬重。而不是陷入輿論下,不管不顧也便罷了,還由著靜太夫人任意蹉跎。」
沈嫿倒覺得,與其如此還不如給一筆足以安穩一生的銀子,放母子離開。
崔韞喝了口茶,苦澀的味道在唇齒間散開:「人生如棋,棋布錯峙間一子能滿盤皆輸,一子也能破局。白的也能被渲染成黑的。」
「沈娘子不妨想想,為何他一夜之間,判若兩人,更不再提原配。」
沈嫿:……
他輕輕一笑:「你可知刑部如何結的案?」
沈嫿:我不想知道。
「不過數日,靜老太爺體內就有密密麻麻的蟲爬了出來,蠶食他的肉身。」
四皇子大駭。靜家連夜就給下了葬。
好似再掩一件天大的醜事。
崔韞嗓音驀地冷了下來:「我倒是知道有一種情蠱,能操控人心。」
沈嫿吸了口氣。
「你是說靜老太爺是被下了蠱?」
能給他下蠱毒自然是靜府的人。
是靜太夫人還是靜太夫人的雙親?
崔韞淡笑不語。
沈嫿聽的毛骨悚然,她只是個剛及笄不久的女娘,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那是誰下的手?」
崔韞無奈的看著她。
「沈嫿。」
「嗯?」
「這就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也許是庶子。
也許是靜老太爺有過片刻的清明。
誰知道呢。
沈嫿明白了,她給自己壯膽。
她認真:「那等我死了,我就去問問。」
崔韞擰眉。
沈嫿很好心。
「待我知曉了原委,就給你託夢!」
沈嫿回廂房時,腿都是軟的。
她故作無所謂的沐浴更衣,擦拭頭髮,又挖了香膏,耐心推開,再細細抹倒身上。
洗去粉脂的臉蒼白的可怕。
她哼著不成曲的小調,小步小步朝床榻那邊挪。
倏然,她腳步一頓,眉頭緊皺,額間冒起細細的汗,呼吸急促而又孱弱,濃稠的黑血順著嘴角往下淌。
滴答,砸到綿軟的裡衣上。
她意識迷糊,身子朝地上摔去。
——漾漾。
耳邊好似有人在哭。
——阿娘實在是撐不住了。
很快,她徹底陷入了黑暗。
————
雷聲陣陣,響徹雲霄。
雨水嘩嘩地下,爭先搶後的墜入地面。
青石板被沖刷的一塵不染。
「你這隻貓還沒捨得扔呢?」
「差不多得了。」
「我怎麼沒發現你往前有此等癖好?」
姬紇靠在椅子上,沖身側之人玩味的笑。
崔韞翻書,不曾理會他。
「同你說話呢!」
崔韞懶散的抬眸。
他嘴角溢出一絲嘲笑。
「七皇子。」
「沒應你便是不想理你,還需我說的再清楚些嗎?」
姬紇嘖一聲。
很快又反應過來。
「你是不是拐著彎罵我不知好歹?非要問個明白。」
崔韞:「不敢。」
姬紇:你大爺的,敢的很。
可念著崔韞人不行,卻多次給他排憂解難,說的話便是不中聽,可他到底也不願同這種人一般見識。
「不日後提督府舉辦的賞花宴,你可要去看看?」
他是為此事來的。
提督府沒給他請帖。但定然是有給崔韞的。
他可以蹭!
皇子做到他這個份上,也是獨一份了。可這又如何?左右日子已然不能再差了,倒不如早早的尋歡作樂。
「顏家那小女娘左右比我見過的女娘都好看。你我一同去瞧瞧。」
「不去。」
崔韞拒絕。
「前兒約你爬山,你不去,又約你去道館,你也不去,如今讓你去提督府,你還是不去。」
姬紇:「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七皇子多慮了。」
姬紇哭訴:「昨兒那傻子誹謗我尿床,我這會兒還難受呢!」
姬聰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他褲子都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