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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大宅院裡,規矩必不可少,一切自然往繁瑣了去。更何況是永昌伯爵府同溫國公府的聯姻。
崔絨蔫兒吧唧的立在沈嫿面前。
「我錯了。」
嗓音輕不可聞。
沈嫿未曾瞧見態度:「沒聽見。」
小糰子忍辱負重加重嗓音:「我錯了。」
「嗯?」
「我說我錯了!!!」小奶包大喊一聲。
「是了,有錯必糾才是好女娘。」
沈嫿微微頷首,扔下這句話,卻也瞥見不遠處的宣嬡。
不止是她,便是一旁稀罕這垂頭喪氣崔絨忍著笑的房媽媽也瞧見了。
還不等她上前去行禮,宣嬡只稍稍點頭,未留隻言片語隨後緩步離開。
房媽媽有些驚訝,但到底還是同沈嫿低聲道:「那是大娘子嫡親的侄女。」
宣鄂氏頭一胎夭折了,宣嬡是第二胎所生。
這一輩嫡系裡,崔柏最是年長,再是宣嬡,宣沉,最後是崔韞。
「她是唯一的女娘,也格外受寵,卻從不曾恃寵而驕,便是幾個公子不分年幼,都願意讓著。」
房媽媽願意同沈嫿說這些。想著左右沈嫿會是侯府的二少夫人。日後也難免得出面交好。
「宣娘子性子過於綿軟,家中恐她出嫁後受氣,當年擇婿也是廢了好大的功夫,是兩年前許的人家,姑爺姓重,雖身份低了些,卻是萬般周到的人,婆母也寬厚。我們宣娘子也是好福氣,姑爺肯上進,日後自有好日子過。」
沈嫿點點頭。然後她擰眉反問。
「宣家女娘是重家積了好幾輩的德才能娶進門,這是低嫁。周到寬厚不是應該的嗎。」
房媽媽蹙眉,失笑:「這話不能這般說。」
崔絨輕輕『啊』一聲。
「可我覺得她說的沒錯。」
「表姑夫還年長我二叔,可官職也沒他高啊。」
房媽媽給崔絨捂著凍的冰冰涼的小手。
「重家這位姑爺是寒門學子,到底是不同的。能被你外祖父看中,豈能有差?」
崔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說著,房媽媽又開始驕傲。
「何況,這天下有幾人能和咱們侯爺比啊?」
很快,沈嫿逛累了,去廂房歇下。用了午膳後,又去院子裡走了走以便消食。
沈嫿沒出去湊熱鬧。
她倚在窗前發了會兒呆。
等午休時上榻歇息,正要閉眼,那邊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我要歇息了。你可以走了。」
崔絨應一聲。
「不行,我得時時刻刻盯著你。」
說著,她揉了揉眼睛。
她去看沈嫿:「我能上榻嗎?」
沈嫿定定看了她好半晌,拒絕的毫不留情:「不行,不可能,你休想賴上我。」
真小氣。
崔絨低頭。
「我問你一個事。」
「說。」
「若是你被人無情拒絕了,你會如何。」
沈嫿打著哈氣:「我會不達目的不罷休。」
於是,崔絨一言不發就開始脫鞋了。
沈嫿:……
呵呵,學的可真快。
小女娘爬了上來。然後開始脫厚厚的外衫。
沈嫿也懶得同她計較,抬手將錦被給崔絨蓋嚴實了,這才閉眼。
「我再同你說個事。」
「您事兒可真多。」沈嫿語氣平靜的似風雨欲來。
崔絨:「你的手串……」
她咽了咽口水。
「剛剛閃了一下。」
沈嫿驀的睜眼。
————
崔韞忙完公務後,已是深夜。
他從大理寺出來,身後跟著姜兆。
他淡淡吩咐:「彭州那邊,讓手下的盯梢著。」
姜兆一聽這話,困意散了大半。
「爺的意思是,那筆貪污案,供詞有假?可犯人已簽字畫押。」
崔韞:「有疑點。」
「左右謹慎些才好。」
「將戈抻服刑一事,設法傳去彭州那幾個官員耳里,若真有貓膩,他們就算謹言甚微,一但放鬆緊惕自會露出馬腳。」
他的話,姜兆無有不聽。
「是。」
崔韞微微頷首。這才離開大理寺。
他面容冷俊翻身上馬。
「明日大理寺的事,勞你上心。」
「大人放寬心。」
等一切交代妥當他才匆匆歸府。
雎院內,即馨正坐在台階上,聽見腳步聲,連忙上前迎。
即清顧及崔韞身子:「讓廚房做些吃食過來,爺還不曾用晚膳。」
「是,奴婢這就去。」
回了屋後,崔韞褪去官服。
即清在一旁稟報。
「爺讓打聽的消息有眉目了。」
崔韞去盥洗室沐浴,溫熱的水,好似能洗去一日的疲倦。
隔著一道屏風,即清述話。
「那婦人是重秉文從牙婆手裡買的,起先是念她可憐。」
本是打算賣去花樓的,姿色自然是不差,生的白淨。
重秉文不敢在外沾花惹草,可耐不住有心之人趁虛而入。
婦人頗有心機。
好不楚楚可憐的求著重秉文給尋個住處安頓。
男人麼,便是家中嬌妻比這婦人美上千百倍,也總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