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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然後視線一凝,看見了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沈嫿扭頭:「你看見了嗎?」

    影五頷首:「瞧見了,是小郡主。」

    沈嫿冷哼,一改方向朝另一側拐角處而去。

    「好啊!這小鬼不在府上聽講,竟敢逃學。誰准許她學我的!你且瞧我收拾她!」

    拐角處過去,又是一間跟著一間緊閉的雅間,沈嫿矜持的走近一間,隨後繼續矜持的彎腰將耳湊上前。

    還沒等她聽到裡頭的動靜,門就被人從里打開。

    是個穿著富貴的留著鬍子肥胖的男人。

    男人:「來了啊,你夠急的。」

    男人笑眯眯,眼珠子裹在肉里好似芝麻一般小,他上下掃視沈嫿一眼:「模樣生的俊,你那丈夫沒騙我,同事先說好一致,兩年內你可得給我生兒子。」

    他摳摳搜搜的掏出十兩銀子:「跟了我,這些也就都是你的。」

    「你若聽話得我心。等我熬死了家中病重的婆娘,就把你扶正!」

    「大……大人。」有討好的男聲在沈嫿身後響起,他將身邊的婦人拖著上前。

    「您認錯人了!」

    「這才是我家婆娘。您看看她,身段可好了,腚兒大會生。」

    肥胖男人:……「那她是誰?」

    沈嫿慢慢站直身子,冷漠的看著這一幕。隨後從袖間掏出一百兩銀票。

    女娘當所有人的面眼兒不眨的給撕了。塗著淡淡蔻丹的小拇指都翹了起來。

    女娘臭著臉,多年的涵養讓她認真且禮貌的問候。

    「喂!窮鬼!夠羞辱你嗎?」

    『砰』的一聲,臊紅臉的中年男人把門重重合上。

    很快,又打開,將不知所措的婦人給抓了進去。繼續關門。

    『砰!』

    影五:......

    第166章 我求你

    眼見枕邊人入屋,那瘸腿男人總算鬆了口氣,舒心一笑,也不嫌丟人般敲了敲房門,萬般深情款款道。

    「榴娘,你只要生了兒子我就接你回去。我們好好過日子。咱家窮,我這腿卻也總得治,大人答應給我付藥錢,我娘說的沒錯,你這是為咱家犧牲,是王家墩好媳婦。待你回來,我自是不會嫌棄你的。」

    他說完這些話,又一瘸一拐的往回走。沒有愧疚,沒有責任,更沒有所謂的寡廉鮮恥。

    與他而言,這不過是擺脫瘸腿,光亮集聚一身的順暢路。

    沈嫿冷笑朝前走去。多看一眼都嫌髒。

    影五跟上,去探沈嫿的反應,說不吃驚是假的。

    沈嫿睨她一眼:「別傻了,我可不是見不得人間疾苦的女娘。」

    這世上,荒誕的事多了去了。

    盛京乃天子腳下,也是最繁榮的皇都,有明便有暗,光鮮亮麗下更有陰暗角落擅洞鑽窩的鼠蟻。

    沈嫿絕不會可憐他們。

    「你可知,那婦人為何不報官?」

    影五應:「我朝並未有此律令加以約束。」

    此為辱沒門風教人唾棄是不假,可這種家事衙署如何管?

    這也是這些人絲毫不避著他們,堂而皇之來一線天酒樓做交易的原由,即是如此,也不怪他們鑽了空子。

    沈嫿那雙清凌凌的眸子澄靜透亮。順勢將手中的銀票碎屑一併扔給影五。

    「那你說說,她為何不求我?」

    影五低頭看著被撕的小塊小塊的銀票。

    「許是不好開口?」

    沈嫿搖頭。

    女娘盈盈而立,鬢間的發隨著廊間的風吹拂而稍稍晃動。唇齒間溢出一句話,很輕,連並著瑟風一同消散。

    「絕望之人,驚濤駭浪下即將溺死,便是遇到一塊帶著刺發著惡臭腐爛的浮木都會死命抓住,妄想苟延殘喘。」

    那種滋味,沈嫿切身嘗過。

    繡坊被占,其實算不了什麼。

    真正讓她痛到肝腸寸斷的是因她不服管教,而害了倚翠。

    前世她被一群僕人壓著打扮,不顧她的掙扎,畫上最明艷的妝容,穿上蜀錦做好的錦裙,被送到朱正面前。

    沈瞿仍舊披著溫文爾雅的麵皮:「這便是小妹。大人覺得如何?」

    朱正壓下素日的倨傲,做長者姿態:「喊什麼大人,朱沈兩府本就關係密切,按著輩分,你也合該隨二房子嗣喊我一聲親家外祖。」

    他說這種話,從未考慮過沈嫿也該如此喊。

    「你是個有誠心的,允諾你的事外祖自掛念在心。我也在此允諾。不久便是知州大人生辰,屆時你同我一併前往,若是得了他的眼,何愁沈家繡坊不蒸蒸日上?」

    他說著話,眼睛卻一直落在沈嫿身上。

    明明酷暑,沈嫿卻冷得全身發寒。

    她身子骨單薄的風都能吹散。常年不見天日,除卻被抹上胭脂的臉蛋,其餘皮膚慘白的如紙。

    偏是這般,她卻站的筆直。脆弱帶著堅硬,讓人想撕碎。

    「坐我這兒來。」

    朱正拍拍自己的腿,冒犯之意明顯。

    隨著這一句,沈瞿眸中波濤洶湧,很快卻又平息。

    他分的清利弊,知道什麼才是他該要的。有失才有得。

    他深深看了沈嫿一眼。

    女娘此刻溫順極了,脖頸處還留著昨夜他警告時留下的痕跡,是掐痕。

    她皮膚白,痕跡很是刺眼。

    沈瞿至今還記得那如玉的觸感和女娘不甘時孱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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