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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然後,她問。
「可你上回怎麼將衛家小公子給打了?若非你二叔告知,怕是全家都不知情。」
崔絨變得僵硬。
「衛小公子平素最讓著你,出了此事還想給你兜著,衛家也不好登門問責,你且同曾祖母好生交代。」
崔絨繼續僵硬。
她小心翼翼的瞥了喬姒一眼。
喬姒卻是收了笑:「阿娘倒不知還有此事。」
崔絨從太夫人身上下來,不由對告狀之人沈嫿愈發幽怨。
「曾祖母說我作甚,你應該去怪東院那個。」
「就是她多事!」
說著,她又念著昨日一事。小糰子跺了跺腳積怨頗深。
「就是她,二叔昨兒那麼大的雨,都不管我了。」
她捧著心口處:「我真是太難過了。」
「你二叔平素待你如何?曾祖母可不信。」
「就有就有!」
崔太夫人疑惑發側頭去看喬姒。
喬姒連忙起身:「祖母可別聽她胡言亂語。」
說著,她輕斥:「你二叔哪兒不管你了,昨兒影五送你回來,是也不是?」
崔絨委屈的去抱崔太夫人的胳膊:「曾祖母,您聽見了嗎?」
「二叔!他變心了!」
這句話險些將一旁喝茶的崔宣氏給嗆到。
她嗔了崔絨一眼。
這才恭順的對崔太夫人道:「不過多日,我那娘家侄兒成親,婆母可要一同前往?」
崔太夫人沉吟片刻道:「年紀大了,我便不去了,你當姑母的就這麼一個嫡侄兒,便是早幾日過去,在娘家歇上數日也無妨,咱們府上事務不算雜多,你帶著阿姒和絨姐兒去就成。」
崔宣氏心裡有數。
她溫聲道:「東院的沈娘子婆母可還記得?兒媳帶她一同過去。」
崔太夫人記得有這麼個人。可那日醉心看戲,樣貌早忘得差不多了。
「是你的表侄女,更是宣家的親戚,自該一同過去。」
崔宣氏輕笑。
「昨兒入夜韞哥兒來我院裡,便是為了此事。」
崔韞為她所生,明下著瓢潑大雨,讓手底下的人來傳話便可,他卻是親自過來。
當時,崔宣氏在用晚膳。便吩咐房媽媽多備上碗筷,可崔韞卻道。
「兒子用過了。」
不過須臾,他又用那波瀾不驚的語氣補上一句。
「在東院用的。」
崔韞最講禮數,這些年更是循規蹈矩,莫說同女娘用膳,怕是都不會單獨同府上旁的幾位表姑娘閒談。
這不像是他會做的事,尤其還親自將此事捅到自個兒跟前。
崔宣氏便知崔韞所意了。
她問。
——所以,一線天酒樓那日......
不等她一語道畢,崔韞溫聲道。
——是她。
崔韞還說。
——兒子來此,是特地告知阿娘,酒樓一事確做給皇家看不假,但也不是謠言。
他坦坦蕩蕩,認的乾脆。
崔宣氏可是為此樂了一晚。既然崔韞已放出信號,在外緊要能瞞著外人,可沒必要再瞞著崔太夫人。
不等崔太夫人追問,她淺笑。
「那沈娘子並非我表侄女。」
崔宣氏溫柔卻不乏揶揄道:「我們侯爺本事大著呢,他說是我的表侄女,我還能駁了去?」
崔太夫人沉默。
崔太夫人繼續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鎮定自若的去端桌上的茶。手有些抖。
崔絨見無人留意她,她一步一步往外挪,撒腿就跑。
也是從今兒起,不少前來打聽的都被喬姒的一句:「確有此事,日後辦酒宴,定然給您府上送喜帖」給打發了。
而壓力成功給到了輔國公府。
輔國公夫人面色憔悴,手裡抱著不少女娘畫像。
「這是溫國公府的三娘子。阿娘見過,人雖嬌氣了些,可不失體統。她二姐便是要嫁給永昌伯爵府世子宣沉的那位。」
謝珣隨意的看了眼:「那就她吧。」
輔國公夫人又取出另一張。
「這是舒御史府上的千金。雖有些木訥,可為人善心真誠。」
謝珣繼續隨意的看了眼:「她也行。」
見她再要取出一張畫像,謝珣輕笑:「阿娘別是想讓兒子將這些人全都娶進門?」
輔國公夫人將一疊畫像重重砸在案桌上。
「你能不能上點心!」
「全家憂心不已,偏你倒好,大難臨頭也不知慌。」
「這是娶妻,得是你稱心的。她同你過日子,並非阿娘覺得行,便就能做謝家婦了。」
輔國公夫人努力平心靜氣。
「明兒兵隊可就入盛京了,你也得去面聖論功行賞。若是今兒再不抓緊些,官家問起你婚事,你如何逃的過這一劫?」
只要謝珣定下,時間再趕,她也有足夠的本事,今兒就將事給談下來。
輔國公夫人沉沉嘆氣,似想到什麼,神色有些怔然:「其實盛京裡頭,論心性和品行最適合聘為新婦的倒是顏家那位,可……。」
謝珣蹙眉。
輔國公府同提督府是有往日舊怨的。
「那件事後兩府從不往來,那女娘是如何入了您的眼了?」
「她爹娘為人卑劣厚顏無恥,可顏家女娘卻是在老太太身邊養著的,不曾有半點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