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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少年郎墨發披著,唇色淺淡。眼眸隱隱有光澤流動,風姿秀逸。

    沈嫿的臉莫名有些燙。當然沒人能看出來。

    她轉了個身,腳步聲卻朝她這個而來,越走越近。

    崔韞身上清冽之氣濃郁。他俯下身子,抬手隨意又將帕子蓋上。

    沈嫿:……

    你們主僕二人有沒有完。

    她不厭其煩的再度癱坐。氣憤的用肉爪子指著帕子繡花處努力的戳了又戳。

    不等她叫喚,就聽崔韞的一句。

    「即馨的繡活該練練了。」

    「那我能換條帕子嗎?」

    貓兒的嗓音黏黏糊糊的軟。

    崔韞捏起帕子直接將雪團連身子帶頭一併蓋上,仿若蓋屍體那般。

    「別挑三揀四。」

    沈嫿突然明白了。

    為什麼崔韞是公子,即馨是丫鬟了。因為崔韞聰明!

    而即馨總是過分曲解她的意思!

    屋內,很快安靜下來。

    崔韞躺在榻上神色淡淡,借著微弱的光線,他看向窗下的雪團。

    許是生悶氣,它筆挺挺的躺著,一動不動,甚至沒將帕子扒拉下來。也不怕悶著。

    崔韞不免情緒轉好。

    沈嫿內心腹誹。

    ——以前的恩公,真的是太沒風度了!!!

    ——小鬼過了年都六歲了,姬紇也要娶妻了,崔韞卻沒議親的女娘!也是有道理的!

    肉爪攥起,氣呼呼的一抖一抖的。

    崔韞習武,視力遠出常人。

    他能察覺出帕子在顫,而且愈發劇烈的趨勢。

    兀的,淡淡的嗓音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涼。

    「在罵我?」

    話音剛落,帕子不震了。

    崔韞輕曬了一聲。也不再去逗他,稍稍翻了個身,閉眼入眠。

    沈嫿也氣累了。聞著安神香,困意一點一點拉扯著神經。

    半夜。她想起一樁極為重要的事。愣是從夢中彈跳醒了過來。

    月上柳梢頭,一陣窸窸窣窣的傳來。

    崔韞睜眼,到底存有警惕之心的。

    他朝那邊看去。

    饒是他,都錯愕的睜大了眼。

    第120章 崔韞!你不要你的雪團了嗎!

    沈嫿睡眼矇矓,費力的開著罐子。

    好不容易開了一罐精油,再小心翼翼的將爪子探進去,細細搓開後,再仔細塗抹著四隻肉墊。

    抹完了精油,沈嫿又費力的關上。做好這些,又打開一瓶香膏。刮上厚厚一層。

    她動作熟稔,顯然抹了不止一次兩次了。

    若不是怕黏膩,她恨不得渾身上下都抹上一遍。

    她抬起爪子放到鼻尖聞了聞。後腿兒一晃一晃的。若不是崔韞眠淺,它都想哼一哼小曲兒。

    不是她喜歡聞的味道,有些濃了。

    可勉強能忍受。

    下回,得讓即馨買貴些的。

    她想著這些事,又爬回去躺下,殊不知這些,被人從頭到尾看了個徹底。

    崔韞頓然覺得荒謬。偏又不覺得過多違和。

    他抬手擰了擰手臂,會疼,不是夢。

    那一幕的畫面帶給崔二公子的衝擊實在是大,啼笑皆非有之,匪夷所思更有之。

    崔韞想,他怕是一夜都難眠。

    可他卻難得的入了夢。

    夢中場景是女兒家的閨房。香風陣陣,不同他屋裡的淡雅,倒是清甜而不膩。

    夢中人臉模糊,他看的並不真切,可女娘梳的精緻髮髻卻異常清晰。

    她並未穿鞋,著足襪的小巧雙足一晃一晃的。發上的流蘇跟著搖曳。

    屋內奴才進進出出,全都在哄她吃藥。

    她仰著下巴,驕傲如孔雀。

    「說了不喝就不喝!」

    下一瞬,又變得委屈,肩膀跟著一抽一抽的在哭。只見她抬起肉嘟嘟的手,板著拇指。

    先是大拇指。

    「阿娘不在。」

    再是食指。

    「阿兄也不在。」

    話音一落,屋內的奴才全都跪落一地。惶恐的抖成篩子。

    有人緩步入內:「娘子。不可再言。」

    「老爺剛娶繼夫人,您且將藥喝了,梳洗一番還得過去磕頭奉上一盞茶,喊一聲阿娘。」

    女娘的淚一點一點滑落。

    她捂著嘴『嗚嗚』的哭。

    「我不要!」

    「娘子。」

    方才說話之人壓低了嗓音。

    「大喜的日子,您若眼睛紅腫,怕是老爺也不好受。不喊阿娘便喊繼母。好在這繼夫人是出了名的賢惠,必不會為難您。」

    她輕輕拍打女娘的背,給她順氣。許是想起了傷心事,嗓音也跟著啞了起來。

    她抱著女娘。

    「娘子莫怕。」

    「您還是府上最尊貴的女娘,誰也越不得您!」

    「孫姨在呢,您哭的我這心裡怪難受的。」

    女娘顯然很信任她。在她的好一番勸說下,總算不再抽泣。

    她被拉到梳妝檯上。由著婢女擦去了淚漬。

    「這是孫姨剛從外頭買的香膏,娘子聞聞,可還喜歡?」

    「說是西域貨,光是這一瓶就要五十兩。」

    許是得到了安慰,女娘伸手接過,她稍稍用力打開,指尖揩了些許,抹到手背。輕輕揉開後湊上前聞了聞。

    她鼻音很重卻也嬌氣:「我金尊玉貴的,莫說五十兩了,一百兩,五百兩的香膏也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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