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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至於你和我的。」

    沈嫿無情嘲笑:「我才不原諒你。此生絕不會。」

    尤箐的手一抖。

    她不曾回頭看沈嫿一眼。

    「我沒想請你。自家吃的。」

    「我此番出門,便是買菜,見你是意外,自然得緊著自己的事。」

    沈嫿繃著一張臉,冷笑一聲,當即就要離開。

    「站住!」

    尤箐呵斥。

    「見著長輩不曾請安,誰教你的規矩?」

    沈嫿對上她的眼。

    她說的很輕,仿若風一吹就碎。

    「我沒長輩了。」

    第89章 這麼多年,還是急性子

    尤箐挎著竹籃的手一緊,很快又鬆開。

    沈嫿沒看尤箐一眼,幾近冷漠的動了動唇。

    「阿娘去後,就沒人教我規矩了。不過七年前除了阿娘,還有一人教我處世之道,她耐心體貼,將我當半個女兒,可也薄情寡義,甩頭就走毫不留戀。」

    尤箐聞言,面上沒有半點情緒。

    如此剜心之言,好似不曾傷她分毫。

    她再淡定不過的將白菜放入竹籃,又付了銀錢,轉身去下個攤位買雞蛋,路過沈嫿時。

    她說:「你若執意離開,我絕不阻,這些年過去,你對我生分,我又何嘗不是。若想敘舊,前頭有間茶舍。」

    她真的好囂張!

    「娘子還走嗎?」倚翠小聲問。

    沈嫿被激的改了主意:「走?為何要走?」

    「背信棄義的人就在眼前,我倒要親眼看看她有什麼底氣在我面前一敘。」

    沈嫿一動不動,死死盯著尤箐。

    尤箐買了雞蛋又去買豬肉。

    沈嫿的手都在顫,她轉頭對倚翠道:「你看看,你看看,她是故意的!」

    倚翠半垂下腦袋,不曾多言。

    「這麼會買,怎麼不將這條街都買回去。」

    沈嫿口吻惡劣:「是了,她一身棉衣都要洗的發白了,哪裡有錢。」

    沈嫿似在低語,卻故意加大音量讓尤箐聽見。

    然,尤箐並無反應。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茶舍不大,甚至簡陋。

    沈嫿派頭十足,等著倚翠將凳子擦拭乾淨,這才緩緩入座。她看了眼桌上的茶水點心。了,毫無特色,甚至她都不會多看一眼,更別提嘗了。

    尤箐見她不吃。反倒取出帕子將點心包了起來。屋裡的茶水和點心都是付了銀子的。

    既不吃,她得帶走。

    沈嫿嗤笑:「真是小家子氣。」

    「你現在可真落魄。」

    尤箐攏眉,念起街上一幕,眸色沉沉語氣嚴肅,聽不出半點關懷,更不見半點親近:「盛京不似豐州,天子腳下權貴遍地,收收你那脾氣,若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能被剝的骨頭都不剩。惹了禍沒人救你。」

    沈嫿眨了眨眼。

    當年,沈淳氏總是為了繡坊的事前前後後的忙,沈雉上了學堂後陪沈嫿的時間也少了,尤箐陪沈嫿最長。

    她繡花時總是讓沈嫿在邊上坐下。一邊繡一邊教。

    「齊針分為直纏,橫纏,斜纏,排列起落不可重疊。橫纏時邊緣整齊。瞧,繡線鬆緊得一致。」

    「錯了,你得順著紋樣輪廓起針,再從另一邊落針,不能露出底布。」

    這麼多年過去,沈嫿以為她都忘了,可再見她,沈嫿才知道沒有。

    尤箐突然離開。她為此問過沈淳氏原由。

    阿娘總是撫著她的頭,神色恍然眸里翻湧著濃稠的墨,她說:「漾漾不懂。你莫怪她。」

    阿娘讓她別怪她。

    可又如何不怪呢?

    從那日後,沈嫿未再得尤箐的消息,就好似尤箐從未出現過,她的痕跡被抹的徹底。

    此刻,兩人相對而坐,沈嫿突然間不語,尤箐有些不習慣。

    她這才有機會細細打量沈嫿。

    「你的身子可還好?盛京有不少醫術高明的大夫。」

    沈嫿往後一靠,如沒有骨頭般懶散:「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罷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對了,我住在清桐巷,日後你若有......」

    不等她說話,就被沈嫿打斷。

    「我過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的。」

    「沒見你之前,我其實想過很多,再如何阿娘接濟你多年,沒她的話你早已死於流民之手。我想質問你可曾有過半點愧疚,她走得突然你即便沒回來,是否偷偷給她燒過紙錢?」

    「可見了你後,我突然又不想問了,怪沒意思的,耿耿於懷的憑什麼只有我。」

    見尤箐不語,

    沈嫿倏然起身不願再待。她冷寂一笑。

    「我想再難熬的日子也都過去了,你我之間沒必要再見了。」

    留下這句話,沈嫿徑直離開。

    倚翠神色難辨,看了眼尤箐,忙急急追上。

    人一走,包間便空了下來。尤箐淡漠的神色仿若空洞,她捧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

    半響,說了一句:「這麼多年,還是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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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獄

    牢獄避開天日,幽如昏暗。

    姜兆放下滴著血的刑具,他取了盆清水擦拭手中的黏膩。

    主簿在卷宗上記錄好又擱下手裡的筆:「這周糸殺了兄長埋屍樟樹底下,凌辱嫂嫂數年,總算是招了,還是您有辦法,司獄不在,拷問的獄吏到底不成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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