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

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大人不若歇歇。」

    他無奈道:「說句喪氣話,以往的女娘失蹤,上報也及時。」

    得了爀帝令後,大理寺當時比這次還興師動眾,封了城門,甚至挨家挨戶的搜了。

    「便是那般,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這回,姜兆其實並不抱有希望。

    崔韞往後靠,端起茶盞,呷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往下。暖了身子。

    他淡淡睨了姜兆一眼。

    「我從不認為這次能將人捕獲。」

    姜兆一愣。

    崔韞嗓音冷清:「對方暗中布棋多年,是一人所為?還是多人組織?能屢次躲過搜捕,走的是何門道?還是背後有官員掩護?我們皆一無所知。」

    姜兆羞愧的低下頭。

    「那您這是?」

    崔韞指尖摩挲著茶壁的紋路。

    前朝留下來的史冊便有迷香不惑的記載。

    時過境遷已是數百年,人和事早已成一坯黃土。崔韞並不想去追究前朝的事。

    「嘉佑年間,因不惑導致的失蹤案,加上韋盈盈,正是十起。」

    「嘉佑二年,嘉佑六年,嘉佑十年,皆一起。共三起。」

    崔韞一頓。接著往下道。

    「嘉佑十三年,一起。」

    「嘉佑十六年兩起,十七年三起。」

    眼下,新的一年,為嘉佑十八年,年初韋盈盈便又是一起。

    姜兆眉心狠狠一跳。

    「往年還隔著幾年,可如今接連三年都有了,人數也是往上加的趨勢。」

    崔韞頷首:「不錯。」

    「皆是幼童或是女娘。但絕非為了為了販賣,對方實在沒有必要走這種風險。」

    「此舉倒是像是報復。」

    他忽而輕曬:「且看著吧,韋盈盈只是開始。」

    姜兆倏然抬頭:「大人的意思是?」

    崔韞:「若這件事不了了之,今年丟的人只會更多,若韋盈盈不日後出現,便是背後之人送出的收網訊號。」

    他倒也想知道,下了這麼一大盤棋,對方到底圖的是什麼。

    若沒將主意達到崔絨身上,他倒是願意推波助瀾,讓這把火徹底燎原。

    總歸,爀帝統治的江山不過是華而不實,內里早就腐臭了。

    動盪了如何?

    毀了又如何?

    一刻鐘後,有官吏匆匆來稟。

    「大人!」

    姜兆自聽崔韞所言,沉重萬千,此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韋家娘子回來了。」

    姜兆倏然睜大眼,看看崔韞,又看向官吏:「什麼意思!如何回來的?」

    「是工部尚書府那邊親自傳的消息,至於旁的,小的並不知。」

    崔韞淡淡收回視線。

    姜兆焦灼不敢耽擱:「大人,可要去親自審問。」

    「不必。」崔韞不疾不徐。。

    「皇上會親自盤問。」

    果不其然,爀帝得知此事後,特地宣韋盈盈入宮。

    然,韋盈盈卻是一問三不知。

    爀帝一身龍袍,不怒自威。身子稍稍往前傾。

    「這幾日你在何處?是誰抓了你?為何又放你回來?將全部經過一一述明,任何細枝末節都不要放過。」

    也不怪他如此。倒不是關心韋盈盈,而是這件事嚴重的觸犯了皇家天威。

    他為登基,曾手刃親弟,這一路腥風血雨,得罪的人不在少數。

    爀帝甚至認定,是誰在報血海深仇?

    眼下他卻只能被玩弄股掌,偏偏他手下能人干將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而眼下韋盈盈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韋盈盈跪在地上,渾身脫力。嚇的眼淚汪汪。

    她雖是尚書府最受寵的嫡女,可面見爀帝的次數,少之又少。在見殿內面色凝重的許多眾臣,此刻腦中唯有一片混亂。

    「皇上,臣女不知。」

    她結結巴巴,甚至不雅的打了個嗝。

    「臣……臣女,明明只是睡了一覺,醒來時也在閨房榻上,與平素……無甚區別。可阿爹阿娘和身邊的婢女,都說臣女失蹤數日。」

    她到現在還不信呢。

    可茲事體大,事關女娘名節,她不信也得信。

    韋盈盈神色恍惚,跟著眼淚大把大把往下砸,她不敢哭出聲,實在我見猶憐。

    爀帝擰眉:「這幾日的事,你半點沒有印象?」

    「……沒。」

    爀帝不悅。偏又無法,無力感頓生。

    ————

    影五當夜,就在沈嫿屋裡打起了地鋪。

    多了個人後,眾人適應的很快,她每日只需做兩件事,用膳和盯著沈嫿。帶動倚翠他們都跟著緊張起來。

    而沈嫿卻像個沒事人般,該吃吃該睡睡,還有去小巷那顆歪脖子樹底下嘮嗑。聽聽八卦還有談談有孕心得。

    比如

    「東街鐵匠的媳婦臨盆,這是第三個女嬰了,她婆母是個厲害的,從早罵到晚。昨兒夜裡,匆匆忙忙跑出去,似要尋處山給扔了。」

    沈嫿手裡的核桃都忘記剝了。卻很矜持的忍住不問,等著下文。

    「這幾日官府那邊看管嚴,可不得讓官吏一把抓了。送到衙門好一番的審訊。」

    「那老媼婆實在心狠,家中如何短一張口糧了?這一次被阻,回頭可不得又將氣撒到兒媳身上,且看著吧,一次沒丟成,總有第二次。天兒寒,那女嬰必死無疑。」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