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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她提起崔絨,崔韞不免視線打轉一圈。

    太夫人嗔他一眼。

    「別找了,那瘋丫頭玩累了,讓你阿嫂抱回去睡了。祖母同你說的,你可聽清了?」

    崔韞無奈。

    「是。」

    「是是是,整日就知道敷衍我。提督府的娘子,你阿娘可親眼瞧過了,就是不知你的意思……」

    一語未完。

    崔韞聽的頭疼,忙不殊起身。

    他對情愛從未悸動過,夜裡也不曾對任何女娘有過綺麗的幻想。因此,對未來新婦不曾有期待。

    可他也的確得成婚。

    崔宣氏的眼光自然也是好的。她為阿兄擇的阿嫂便得體賢惠。

    崔韞施施然道,朝兩人行了個大禮:「一切祖母和阿娘做主便是。」

    崔宣氏擰眉不虞。話到嘴邊,卻到底沒說出口。

    等她服侍太夫人歇下後,這才心事重重的沿著長廊回院子。

    身邊心腹婆子提著燈籠,寬慰:「侯爺這次回應爽快,想來要不得多久,就有新婦給您敬媳婦茶了,大娘子還憂心什麼?」

    崔宣氏嘆了口氣。

    「我膝下只剩這個兒子了,往前柏哥兒最讓我省心,韞哥兒就知道使壞。我,總盼著他穩重些,再穩重些,可他如今如我所盼,我卻懷念他以前鬧騰的樣子。你瞧瞧,眼下這孩子活成什麼樣了?」

    她不是沒有心疼過。

    教導崔韞的老太爺又怎會不心疼?

    崔宣氏眼前仿若還能浮現兄弟倆在一處的畫面。

    那年崔柏還是少年郎的模樣,他眉心稚氣未退,背上背著崔韞。

    「阿娘,韞哥兒累了,我先送他回去歇息。」

    崔宣氏對上崔韞嬰兒肥的臉,孩童的眼睛烏溜溜的四處轉著。

    兩個兒子,她從不偏頗:「他自己沒腿嗎?也就你慣著,韞哥兒,自己下來走。」

    崔韞摟著崔柏的脖子,奶聲奶氣。

    「阿娘,你怎麼總攔得阿兄疼我?」

    崔柏怕崔宣氏罰弟弟,忙道:「阿娘,韞哥兒才多重?我不累。」

    崔韞順勢往上爬,洋洋得意:「都當娘的人了,怎麼連小兒子的醋都吃。」

    可是呢。

    現在的崔韞請安行禮做的比誰都標準。

    什麼兒子不是,讓阿娘掛憂了。崔宣氏寧願崔韞在她耳邊叨叨的不厭其煩。誇大其詞的說著一路上的不易。

    「眼下陽陵侯府興衰系他一人,是榮譽,也是枷鎖。韞哥兒韜光養晦,沒讓府上任何一個人失望。」

    這個年紀爬上那個位子,是風光,可背後要付出的艱辛無人可知。

    「我如何再捨得,連枕邊人都不如他心中所意?」

    偏偏,崔韞隱瞞的太深了。

    崔宣氏至今未琢磨出他喜歡的女娘是嬌俏,溫柔,還是端莊的?

    「提督府上的顏娘子是好,可他若不稱心意,再好也是徒勞。」

    崔宣氏看著天上掛的皎間月,又想起世人對崔韞的讚許。緊皺的眉頭不免舒展開來。

    「提督府那邊我看便算了吧。待找個合適的時機,同婆母說清楚。」

    」我看眼下他啊,就未碰見喜歡的女娘。」

    若不是他在幾年前養過一隻貓兒,崔宣氏當真要以為崔韞為往上爬,無欲無求了。

    所以,無所謂,這才不在乎。

    婆子忙道:「侯爺未嘗過兒女情長的滋味,顏娘子秉性模樣是沒得挑的,興許侯爺見上一眼,便心悅上了。」

    此言不假,崔宣氏得到了些許安慰。

    她也有了主意。

    「這有何難,那就讓他見見。」

    第45章 娘子是有雙身子的人

    崔韞又去見了崔老太爺,停留足有半炷香,回了書房後,倒沒急著去翻閱案牘上的堆積如山的案文。

    他闔眼疲色的按了按隱隱作疼的眉心。

    即馨從廚房端來一碗參茶,交到即清手上。見四下無人小聲捂著嘴道。

    「爺回來的消息傳開,府上又有的熱鬧了,今兒就來了三個表姑娘,明里暗裡向我打聽。最精明的那位還將腕上的鐲子往我手上套。」

    即清擰眉,免不了對她細細叮囑。

    「你若生了二心,別說爺罰,我第一個不容你。」

    「知道了,我自然是不會收的。」

    爺若喜歡,她自會將人給供起來,爺若不喜,別說鐲子了,就算將全部家當砸她身上,她若動搖的眨一下眼,都算她輸。

    即清見狀放心了,這才端著參茶入內。

    崔韞在書房,一向無需人伺候,即清剛要退下,就聽男人淡淡吩咐。

    「將倪康尋來。」

    即清忙不迭應下。

    倪康早有預料崔韞會找,來的也快。不等崔韞問,一入內,他便主動交代了。

    「想來侯爺你也給沈娘子把過脈,她的情況您應該也有數,誠然,我行醫多年,從未見過此等怪異脈象。」

    若照孱弱的脈象而言,沈嫿應當油燈枯盡,臥病在床。

    可沈嫿從豐州而來,也堪堪只吐了幾回血。

    崔韞在來的路上,也有觀察沈嫿。

    她嗜睡嚴重,可一旦休息好了,就如枯竭乾涸的草地,有了新生的痕跡。即便依舊虛弱的楚楚可憐,可精神氣到底好轉不少。

    也許,這一點,沈嫿自己都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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