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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這種懼意一把抓住他的心臟。惡狠狠的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董夫人更是受不住打擊,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不是!大人真不是我,我一醒來,風水大師的人頭就在我榻上了。」
他雙手撐著地面,背脊隱隱發抖。神情不似假。
董豐急急道:「再者,若我是兇手,又怎會在自家府上行兇留下把柄?」
「您沒人證,更無物證,如何定我的罪?」
董豐絕口不認,讓劉知縣擰眉。
而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道女聲。
「我有。」
沈嫿穿過看戲的人群,她猶在孝期,發間堪堪別了只小白花。
她畏寒,將自己裹成個球。走的有些吃力。
沈嫿被准許後剛入大堂,就在這時,暈厥的董夫人倏然睜眼,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一變故,讓沈嫿心口一跳。繡花鞋踩到裙擺,她微微一踉蹌。
很快,右側有人伸出手來,牢牢穩住沈嫿的身子。
沈嫿感激慶幸的對上手的主人。
崔韞很快收手。一如既往的高風亮節。
「不謝。」他輕聲道。
沈嫿反應慢的『啊』了一聲。
「可我這回沒想謝你啊。」
她一身雪白的貂毛,不含半點雜質。
崔韞瞥了眼灰塵飛揚的地面。
「你不必跪了。」
這回,沈嫿應對比誰都快。
「大人!你怎可因這大師死在我府上,就認定是我夫下的手?」
董夫人一醒來,就開始擺脫罪名。
「我兒的墳無辜被刨,大師又死的蹊蹺,這難道不是有心人故意為之嗎?您是青天大老爺,自該為我做主才是。」
沈嫿有些生氣。
她拍著『砰砰砰』的心口,瞪董夫人。
「還狡辯!你暈就暈,突然醒什麼?嚇到我了!」
「你是要死了,就想拉我當墊背嗎!」
她脾氣大的哼了哼。
人群繼續躁動。
「這暴躁女娘是哪個府上的?」
「這是沈家繡坊的千金,一向不好惹。」
「小侯爺扶她做甚,難道喜歡這款的?」
「呸!小侯爺適才都不曾反駁,定然喜歡我這種年紀大的,他扶沈娘子,無非他是君子罷了。」
劉知縣: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沈嫿側身看向董豐:「若你是兇手,你會在何處行兇?」
「自然是荒僻無人處。」
董豐脫口而出。
沈嫿:「看來無人瞧見,便可安然無憂了。」
「大人,我帶來兩名人證。」
劉知縣略一點頭,吩咐官吏:「將人帶上來。」
很快,一對著粗布衣裳的夫妻被帶了上來。
「草民張狀,拜見大人。」
「民婦張王氏,拜見大人。」
董豐抬眼,頓時臉色大變。
「呦,這兩人我認識,是吳家村的,前不久剛死了個女兒。」
人群壓低的嗓音到底還是傳到了董豐耳畔,可他卻一個字也聽不下去。
而他身邊的董夫人,兩眼再度一翻,又暈了過去。
沈嫿看向人群,嘴角輕輕抿了抿,清淺一笑。
「大娘說的不錯,這張家夫妻只此一女。」
提起女兒,張王氏眼角濕潤,這些日子,她痛失愛女,悲慟難忍,故,嗓音也是嘶啞難聽。
「大人,我家福寶生的玲瓏漂亮,卻常年喝藥,身體不好。」
「家裡窮,她年幼時,我總是將人放背簍里,背去山間幹活。可只要她去,總有野雞野兔自個兒撞上來,我這孩子福運頗好,故我夫妻二人將其取名福寶。」
說著,她惡狠狠的看向身邊的丈夫。像只吞人血的野獸。
「你還不說嗎?」
張狀眼角疲倦。他皮膚黝黑,指尖乾裂,顯然是做農活的。此刻卻抬不起頭來。
張王氏冷冷一笑。
劉縣官聽的雲裡霧裡,可眼下張王氏情緒激動,儼然問不出什麼。
他看向沈嫿。
沈嫿吐字清晰道:「張福寶,年十三,生來有哮喘之症,於八日前斃命。董老爺,你八日前,在何處?」
董豐咬著牙:「我不曾出門。」
事到如今,他還嘴硬。
「董輝死後,董豐不辭萬里去苗族,請葛巫師為座上賓,安頓於府上。」
沈嫿:「雖時隔多年,但董豐出遠門的消息,當時知道的人並不少。而董府伺候的奴才更是心知肚明。董家上下的奴才皆在此,大人只需嚴加拷問。」
「當然最快的,無非去葛巫師住的屋子搜一搜,照身帖,牙牌一對便知。」
「我年幼不知事,實在不知董豐為何將通靈的巫師當做風水師父。」
這一番話,除卻崔韞,以及恍惚的路知府,全場的人都愣了愣。
很快,劉知縣回過神來。
他下令官吏去搜。
沈嫿也沒閒著。
「半月前,你尋上王家,奉上三百兩。可有此事?」
「算了,你的嘴裡哪有一句真話。」
沈嫿幽幽:「巫師是做什麼的,想必眾人皆知。苗族有一種極為陰惡的巫術,斷八字極好已死還不曾經人事女娘的轉世為人投胎之命,做法換氣運。大人也可讓人去證實我所言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