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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崔韞遂不再言語。見他不欲攀談,沈嫿也安靜了下來。
好在,沈府離藥館並不算遠。
一下馬車,鄭千喻便小聲附在沈嫿耳畔糾結:「你我與他們坐了一路,怎麼還要去看花娘?」
即清來前打聽過沈府位置,沈嫿念其外鄉人,先前指路並未闡明街道名稱。
而一路趕來時,刻在道口的熟悉地名讓即清不得不陷入一種奇妙的緣分中。
故,他不曾急著趕馬。
崔韞抬眼瞥向眼前氣派富貴的府邸,門匾上刻著金光燦燦的沈府二字。
他耳力好,兩個女娘的對話清楚的傳到耳畔。
沈嫿拾級而上,也壓低嗓音:「男人都喜歡腰細,屁股翹的。你不行。」
像是證明崔韞心下猜測那般,只聽藍衣女子嬌斥一聲。
「沈嫿!你還要不要臉。」
崔韞攏眉:沈……嫿……
鄭千喻:「你怎可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我沒有。」
沈嫿適才說話可是留了心眼的,說的也只是鄭千喻不行。
鄭千喻氣笑了,她眼神朝沈嫿胸前瞥:???你此處平平,好意思?
看懂了對方眼底的鄙夷,沈嫿面無表情。
「我如今才十四。葵水還未至。」
上輩子,她來了葵水後,身子抽條婀娜,模樣張開,褪去稚氣,嬌美動人。
沈嫿察覺她的視線,較真的抬起下巴。
「我這裡會很大呢。」
鄭千喻為此嗤之以鼻:呵呵呵。就聽你吹。
「懶得同你廢話,你既然死不了我就回去了。」
沈嫿晃了晃提著的藥材:「哦。」
崔韞常讀聖賢書,府中更無通房小妾,即便兄長還在時,他肆意妄為也不曾沾過半點女色。
這些年,往他跟前湊的女娘不在少數,可從未有過一個像沈嫿這般穢語大膽的。
即便,這話不是沈嫿同他說的,可他聽的一字不差,就好似女娘在他耳側輕輕軟語。
他呼吸一滯,不經意間將銀票戳出一個洞來。
姬紇見狀,心疼的取過來,痛心疾首的盯著那個洞。
「五百兩啊,你這敗家子!」
崔韞閉了閉眼,放下車簾:「去客棧。」
即清:「是」
姬紇才不想一同回客棧,他懶洋洋吩咐一聲,下馬車準備四處逛逛,順便去見見沈嫿嘴裡的花娘。
「對了,你來此不是要尋人嗎?」
崔韞吐出一口濁氣:「已經尋到了。」
姬紇:你當我傻,會信?
第24章 買你這條命如何?
去客棧的路上,即清減慢了車速,卻仍舊有人撞了上來。
那人一身粗布衣裳,白髮披散。溝壑縱橫的臉上帶著老年斑。
他沖了上來,動作麻溜的在一尺外躺下。就扯著嗓音叫喚。
「誒呦,都來看看啊,撞死人了。」
即清連忙收緊韁繩,馬兒止步,前蹄高高揚起。
很快,看戲的人里三圈外三圈將此處包圍起來。
即清冷著一張臉:「你中氣十足休要胡攪蠻纏。」
「傷了我不認是嗎?」
老翁做作的在地上痛苦的蠕動。
「我是窮,可總不能一把年紀訛人吧?」
「今兒不給我交代,你也休想走!」
即清:「你要如何?」
老者伸出粗糙的手:「這事沒有一兩銀子,我和你沒完。」
為了過個好年,他短短几日,已經坑了不下五位外鄉人。
是算準了,這些富家子弟急著趕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權當買個過路錢。
他抱著毫髮無傷的腿,淒悽慘慘的嚎叫:「我這腿啊,怕是要斷了。」
人群吵嚷,個個為老翁義憤填膺。
「撞了人,不送去醫館,還想不出醫藥錢,這不是欺負人嗎?」
「真是無恥!」
即清冷笑連連,他家爺哪裡是息事寧人的主兒?
果然,車廂內響起崔韞的嗓音。
「即清。」
「屬下在。」
男人一雙眼眸黑沉如墨,威脅他的不在少數,卻一個都沒有好下場。
他是涼薄之人。
「撞上去。」
人群徹底靜了下來:???
都這樣了,不露面也就罷了,還要繼續撞人?
老翁更是傻眼:「你……你這是瘋了嗎?」
崔韞闔眼,崔家兒子一個賽過一個的俊美,就連骨子裡都透著風雅絕俗。
馬車內捲簾早已在姬紇離去後落下,光線被阻攔在外,他整個人都陷入熟悉的黑暗。
明明鼻尖不見屍體腐爛之氣,可崔韞淺淺呼吸著,卻活的行屍走肉。
被污衊,實在不是讓人愉悅之事。
他手裡還捏著那薄薄的銀票,神色依舊淡漠,嗓音卻是難得的溫柔,似珠玉落盤,可說的話,卻又狠到了極致。
「我出五百兩,買你這條命如何?」
————
沈嫿一回院子,倚翠便迎了上來。嘴角剛揚其的笑意在見沈嫿手裡的藥後倏然間散去。
「娘子可是哪兒不爽利了?」
「潤嗓子的。」
倚翠聞言,放下心來,雙手接過。
院裡雖添了奴才,可所有的藥都是倚翠所煎。並非不信任,而是唯有自己上手,才最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