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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七皇子大度。

    ——崔韞啊,話既已此,不若談談日後對新婦的期許。同是男子,誰不膚淺,我就喜歡俊的。

    ——七皇子所言極是。

    ——輔國公府的謝嬌生的倒不錯,卻膽小如鼠,說了句重話就能嚇的掉眼淚。

    ——七皇子言之有理。

    ——工部尚書府上的女娘韋盈盈倒是有膽量,卻異常矯情,我實在受不了她那嬌滴滴的德行。

    ——七皇子所言非虛。

    他說一句,崔韞恰到好處的應和一句。

    然,崔韞的回應卻是呆板到沒有絲毫感情色彩。

    他察覺不對,便稍稍試了一試。

    「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女兒身!假意當了十幾年的男人,哈,想不到吧!」

    崔韞不見詫異,只是循規蹈矩,萬般客套道。

    ——七公主忍辱負重多年,辛苦了。

    !!!

    你去死行不行啊!

    姬紇癱在一處,撩開帘布由著寒風颳入,生無可戀。

    崔韞卻是若有所思。

    眼下,未婚配的皇子唯三人,二皇子姬聰,七皇子姬紇還有當了數年質子的姬謄。

    靜妃育有二子一女,姬聰雖痴傻,但一母同胞的四皇子姬妄卻深得爀帝喜愛,是太子最強的威脅。

    姬聰的婚事自有靜妃做主相看,想嫁他的女娘必不少。

    即便再不喜姬紇這個兒子,爀帝也念其到了該選七皇子妃的年紀,宣他入宮時,卻偶感風寒,為此,愈發認定姬紇不詳。

    為其擇妃的心思也擱淺了。

    至於姬謄,那就更不必說了。他即便是死了,爀帝都不會多看一眼。

    「停下!」

    耳邊傳來姬紇一聲低喊。

    駕車的即清緩緩拉緊韁繩,馬車行駛的速度愈發漸緩,很快,車輪陷入雪中,再未挪動半分。

    崔韞坐姿不改,世家公子的形態必顯。

    這一路,姬紇實在鬧騰,他也見怪不怪了。

    然,這一次到底有所不同。

    姬紇『咻』的一下,坐直身子。

    「崔韞!」

    「你看那!躺了只肥貂!」

    崔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探去。只見茫茫天地間,大道一側石板上毛絨絨蜷縮躺著的一團。

    毛髮雪白,若不細微觀察,只怕於雪景融為一體了。

    「我記得你騎射卓絕,不若活抓這貂,做灸肉吃。」

    話音剛落,就見幾丈之外的『貂』,艱難的翻了個身。

    動作間,木簪滑落,烏黑的墨發垂了下來。

    暈暈欲睡的沈嫿懶得去撿。

    她畏寒,索性用圍脖纏繞幾圈,將沒有血色的臉也纏的嚴嚴實實,不怕悶壞了。

    是個全身被包裹的人半點肌膚未露的人。

    還是個女娘。

    崔韞:……

    姬紇:……「坊間傳聞,山林總有些鬼怪化作女子形態,就為了勾來往路人的精血。」

    他說著,不由後背生寒。

    可就在這時,崔韞動了。

    「崔韞!你怎麼下馬車了!」

    「人妖殊途,你就這麼急色嗎!」

    第20章 他會是個好爹

    雪簌簌而下。

    大道上,並不見其餘人影的蹤跡。

    天兒寒,再過半月便是除夕。各路走鏢商隊也少了近大半。

    崔韞提步走近,他雖未入戰場,卻也習武,耳目自比常人好上幾倍。

    女子孱弱的呼吸,似有若無。

    荒郊野里,確然詭異了些。

    崔韞卻面不改色,視線在笨拙的『肥貂』身上停留剎那,又平靜散漫的收回。

    馬車內的姬紇瞪大眼。

    只見崔韞微俯下身子,探出骨節分明的手。

    姬紇痛心疾首!

    在貼近沈嫿一寸之外,崔韞直直往下落,精準的摘下石縫間,被雪覆蓋僅留下指蓋大小帶著斑斑點點如血滴子鮮艷的蘑菇。

    時刻關注的姬紇:???

    不是吧不是吧,你下馬車是摘蘑菇?

    崔韞取出細帕,將其保存妥當。

    上回恭親王世子便是吃此物中毒,他為此翻遍《本草綱目》,卻不見記錄。

    得巧碰見,自然要收入囊中。

    至於這半死不活的女娘……

    沈嫿暈暈沉沉間費力的抬手,觸上一片衣角,觸感瑩潤光滑,可見綢緞上乘。她毫不猶豫的抓住。

    崔韞垂眸,驟然緊繃,寒霜臨面,平靜的眼眸閃過波濤,郁沉的驚起一片駭浪。

    然,就在這時。

    沈嫿提起另一隻胳膊,扒拉了一下圍脖,堪堪露出一雙清潤的眼眸。恰到好處的捕捉到崔韞眼底濃重的陰鬱。

    不由的,咯噔了一下,被崔韞的眼神嚇的畏縮,就連捏著他衣擺的手也跟著連忙縮回。

    女子手背蒼白,青筋異常分明,瞧著像是大限將至,顯得脆弱又可憐。

    姬紇驚恐:!!!這是哪兒冒出來的鬼!!!

    歸來的鄭千喻陷入凌亂,她壓下眼底的驚艷。

    眼前的男子著狐裘,面容清俊雅致,朗朗君子周身透著書香之氣,態度不冷不熱恰到好處,似疏離卻不覺冒犯。

    鄭千喻:「水給你找來了。」

    沈嫿渴的難受,也顧及不了崔韞。她慢吞吞爬起來半坐著,解下厚實的圍脖,風跟著灌入,沒忍住打了個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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