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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1:30:50 作者: 溫輕
男人似笑非笑,眼底暗光浮動,很是危險。
「說夠了嗎?」
沈嫿冷冷道。
她是料准了沈瞿不能對她如何。
非但如此,他還得煞費苦心的吊著她的命。
沈薛氏低頭算什麼,沈嫿恨的至始至終都是沈瞿和二房的人。
她對上沈瞿的眼,眼眸清澈亮堂,此等情況下,卻保持原有的驕傲,說的話更是將沈瞿鄙夷到極點。
「你如今哄著我的樣子,真像是一條沖我拼命搖尾巴只為討好我的狗。」
————
一輛低調的馬車緩緩駛出盛京城。積雪在車輪下傳出『吱吱』的輕響。
馬車瞧著平常,可車廂卻是別有洞天。
寬敞明亮。
楠木茶几上頭擱著描梅紫砂茶具。松木棋盤上凌幾顆亂放著白玉棋子。
織金黛紫錦緞車簾,鋪虎皮的地毯……
崔韞坐姿端正,眉目冷清疏離,君子風範盡顯。骨節分明的手捧著一本書,時不時的翻上一頁。
「崔韞,你可有去瞧過姬謄?」
說話之人是對面是坐姿懶散的姬紇。
崔韞沒應,他也不怪罪。反倒繼續道。
「又黑又瘦的,哪裡像個皇子?我第一眼還以為是個猴,他當質子八載,好不容易回來了,卻不得父皇半點待見。隨意尋了一處破府邸就給打發了。」
姬紇心裡不是什麼滋味。
他的生母是小小才人,生下他後難產而亡。更不曾被追封位份。
適逢他是鬼節所生,爀帝厭棄他生來不詳。從不親近,早早驅出皇宮賜了府邸。不讓他在跟前晃悠。
可和姬謄相比,他已經夠幸運了!!
「他睡的院子都漏水呢,府邸也沒個伺候的下人,身上尋不見半個銅板,我上回偷偷瞧見他餓的在吃草根。」
姬紇長吁短嘆間,崔韞又翻了一頁書。
「對了,你好端端的怎麼要去豐州?」
姬紇腦海中萬千種猜想閃過,倏然,他坐直身子。
豐州的百花樓最近出了個千嬌百媚色藝雙絕的花魁!他在盛京也有所耳聞。
他嗓音不由拔高。
「可真有你的。」
「我就說哪有什麼不貪圖女色的男人,合著你在盛京修身養性是假象,骨子裡的狂野是不遠千里奔赴玩花娘。你裝的可真辛苦。」
他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呢!!!
看看,崔韞多成功。
盛京裡頭,誰不誇他?
崔韞目光不離書冊,繼而又翻了一頁。
姬紇憋著一口氣,撲過去。
『啪』的一聲,將崔韞手裡的書一合。
「你什麼態度!和你說話呢!」
他說了一路了!!!口都幹了!
崔韞眉心微微一皺,不明所以的看向姬紇。
這才抬手,慢條斯理的取下耳里牛皮所致的的軟耳塞。裡頭鼓鼓的,還裹著厚實的棉花。
「你你你……」
崔韞動了動唇。不見半點羞愧。
「勞煩七皇子再說一次。」
姬紇:「我憑什麼要再說一次?」
合著,他就是個傻子,自說自話了一路。而崔韞氣定神閒一個字都沒聽見?
姬紇:很好,是我活該。
第11章 這瘋玩意連儲君都敢踹!
姬紇雖不受寵,但好待是皇家血脈,宮外也受盡了阿諛奉承。此番情況下如何不惱羞成怒?
可偏偏這人是崔韞。
崔家上下鐵骨錚錚,現如今,男丁多數送命沙場,只留下這麼一個身份尊貴,就連爀帝也要看在他是崔家人的份上給些許薄面的嫡次子。
「我與你一道,如何也算是陪同了。可你一上馬車就把我撂在一旁,合適麼?」
崔家家風嚴苛,崔韞自幼得崔老太公親自教導,循規蹈矩。可骨子裡的傲慢是如何也藏不了的。以至於姬紇在他面前就沒落過一次好。
「七皇子許是忘了。你是強行跟隨。如此行徑……」
他抿了抿唇,情緒不外漏。嗓音依舊冷清。
「崔韞人微言輕,不曾請,更不敢阻。」
拉倒吧!!!
你看見本皇子的那一刻明明想把我扔出去!!
你只是懶!!
你懶得吩咐,懶得耽擱,懶得同他在盛京崔家門前鬧。
姬紇氣的喉嚨冒煙。
他和崔韞同齡,一個皇家平庸子嗣,一個崔家卓絕後人。
這些年他聽到的比較數不勝數。都是些貶他而捧崔韞的。
就連爀帝稱病,任命太子監國,四皇子輔之。也不曾提及他半個字。
他也落得一身輕。
可太子出挑,又是儲君,不還是照樣低崔韞一頭麼!
比崔韞差的男人,多他一個怎麼了?
姬紇嘴角殘留著點心碎屑,掌心也油膩膩的:「你這話我不愛聽,就好似我賴著你似的。」
崔韞攏眉。垂眸,視線落在適才讀的那本書卷上,上頭殘留著姬紇的五指印。
他沉默不語,一個字都沒說,姬紇也沒在他臉上看到嫌棄。
可偏偏,他慢條斯理的擦了三次!
姬紇:……
他兩眼一閉,身子一倒。
「說真的,姬謄那廝夠可憐的。」
皇家秘事崔韞自然不敢隨意談論。也就安靜的聽姬紇啐啐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