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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58:26 作者: 陳阿塔
    反觀葉子微,直接把雙牌都扔了出來。

    合計四點。

    非常低的贏率。

    葉子微的臉色在眾人的哄堂大笑中白了。

    老狗停下搓牌的手,他開始提前享受勝利的喜悅:「阿肯,看來這位葉小姐對你也很不滿吶。」再轉向對面,勝券在握地說,「葉小姐,我今晚會好好招待你的。」

    葉子微望向阿肯,阿肯並沒有看她,他死死地盯著老狗未翻開的那張牌,執著得猶如施咒。

    他表面仍可算鎮定,但唇色已白,汗水沿著他的鬢角滾落。

    葉子微徹底不抱希望了。她開始暗中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間房是封閉的,光線昏暗,看樣子是特製,隔音效果非常好,屋外的聲音一點都沒傳進來。

    門邊現在是四名保鏢,有兩個出去了。剛才有那麼短暫的一分鐘是三個人的,有個人出去一趟又回來了。他帽檐拉得很低,站在沒有光線的角落,只能看到挺拔的身形,和筆直修長的雙腿。

    葉子微盯著他的腰部動作,那裡有一把槍。

    她目光不敢多作停留,很快重新投向對面。

    對面那伙人已經完全嗨了。老狗紅光滿面,仔細搓捻牌面。

    字母終於全部露出來。

    老狗的臉突然僵硬,馬仔收聲,全場靜謐,詭異而冰冷。

    他翻出的一張是六。取個位數是三點。

    竟然輸了。

    風雲突變,兩邊人馬突然對峙,劍拔弩張,暗流涌動。

    唯有葉子微安靜地坐著,她偷偷注意角落裡保鏢的動靜。

    「老狗,你輸了。」阿肯說。

    「那又怎樣!」老狗決定耍賴到底,他一掀衣服,拔出一管黑槍囂張地拍在桌上,「阿肯,你今天不輸也得輸!」

    「你想耍賴?」

    「在澳門你壓我一頭也就罷了,現在在我的船上你還想踩我?!沒門!」

    二人對峙間,阿肯瞅准目標,剛要上前奪槍,豈料那頭有人一個箭步衝出,先挾住了葉子微,阿肯頓時不敢妄動。

    冰冷的槍管抵在脆弱的太陽穴,葉子微愣是一聲也沒叫,只是信任地看著他。

    「你最好別亂來。」老狗冷冷地警告。

    「放開她!」

    阿肯頭轉剛回來,一管槍無情地壓在了他眉心,老狗用力往前一推,高聲質問:「我剛才要的那些東西你給不給?!」另只手囂張地拍拍大腿,「這個褲襠,你鑽不鑽?!」

    沒等回答,老狗手腕迅速一轉,槍座狠砸在阿肯腦門,然後再次冰冷地抵住了他的眉心:「回答我!」

    鮮紅的液體從發叢滾下,順著挺直的鼻樑流了一臉。

    緊接著又是很重的鈍擊,拳拳衝著他的太陽穴而來。

    阿肯眼前俱是猩紅色畫面,大腦嗡嗡作響,他看見醜陋的男人面目猙獰,不斷說話,鈍痛重複夾擊他大腦。

    他想反抗,腥臭的血液流進嘴裡,拳頭握了又握,卻遲遲不敢揮出去——那邊還有一個必須活下去的人。

    耳鳴越來越大,像一台發動機住進了他的耳蝸,阿肯捂著雙耳,努力搖頭,濕熱的液體從頭頂滾滾涌下,稍頃便染紅他衣衫。

    老狗以前是打|黑拳的,多年本事,不曾落下,這雙拳頭能把人腦打開花,因此每一下擊打都帶了十成十的力道,阿肯沒多久就意識喪盡,雙腿一軟,癱跪在地上。

    阿肯渾身綿軟,腦袋劇痛,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很遠處傳來:「……我們的帳,自己算。你把她放了。」

    又聽見老狗狂妄地大笑起來:「把她放了?你還有本事跟我討價還價?!」

    重擊又從四面八方擠壓他大腦。

    鋒利的耳鳴不斷刺激他的神經,阿肯一手撐地,一手捂著耳朵,痛苦地晃了晃腦袋。

    他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放過他,我跟你走,我能給的比他更多。」

    回應她的是男人猥瑣的質疑:「真的嗎,葉小姐?」

    一雙腳在他面前踱開,那髒兮兮的褲管在他眼前晃成無數道重影,他聽見自己摔砸地面的聲音,又聽見自己破碎的喘息。

    四周似乎靜謐了一會兒,模糊的光影中,老狗髒兮兮的右手撫上女人光潔臉蛋……

    阿肯噴血重喘了一下。

    突然,一聲槍響洞穿平靜。房間裡驟然混亂起來,腳步凌亂,燈盞破碎,無數哀嚎與槍鳴,子彈擦著他的髮絲過去,一頭扎進兩米深的牆體。

    有人重重摔在他面前,雙眼圓瞪,四肢痙攣,一把沾血的槍滑出好遠。

    阿肯動身,血液倒灌,湧進氣管,他一邊咳嗽一邊掙扎著爬起來,勉勵握住了那把槍。

    ……

    葉子微被男人撲倒在吧檯後,三排酒架齊齊在他們頭頂炸響,無數玻璃片像雪花一樣灑下,液體沿著碎壁汩汩流淌。

    她呆呆地看著從天而降的梁為,心潮起伏,澎湃洶湧。

    梁為安撫地摸了摸她臉頰,動作因擔憂而略顯粗魯。

    「沒受傷吧?」他氣息急切,不顧形象地跪在她面前。

    葉子微搖頭:「沒有……」

    他從後腰掏出一把AK,快速拉保險,上膛,然後塞到她手裡:「你乖乖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就回來,這個拿來防身。」頭頂又一聲炸響,吊燈搖搖欲墜突然斷裂……他撲上來抱住她。

    眼前一黑,面上都是他噴薄的熱烈鼻息,只聽得一聲重響,他身子震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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