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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56:47 作者: 詞樹
    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安旭眼皮開始發重,有些發困。

    她懷疑傅時錯在車裡或者什麼時候又給她下了七氟烷,下一瞬意識進入了黑暗。

    腦袋靠在傅時錯的肩膀上,他原本看著窗外的視線倏地收了回來,垂眸見她睡了過去,嘴角微微彎了一下,拉過旁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車子在一座小型莊園停穩,下車的時候傅時錯抱起安旭,左腿的截肢顫了一下,感染處的傷口流了些血出來,被黑色的褲腿遮去。

    阿超走過來,「老闆我來吧。」

    傅時錯抿唇,避開他的手,抱著安旭進了莊園,從大門口進去,有很大一段路。

    路是細小的鵝卵石鋪成的,兩側是綠油油的草坪,幾棵高大的椰子樹迎風飄揚著。

    傅時錯抱著人走得很慢,一腳一步。

    身後跟著的那些人有條不紊地跟著進了莊園,散開在四方。

    符雪抱著一摞文件,拉住要跟著進去的阿超,低聲道:「這附近你熟,去找個坐診醫生來。」

    阿超看了眼傅時錯,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往大門口走去。

    嘴裡咬著牙籤的刀疤看了眼白皮紅唇的符雪,哼笑了一聲跟在傅時錯身後。

    漫長的十幾分後才進了客廳,他把安旭放在沙發上。

    她還沒醒,傅時錯已經沒力再給她抱到樓上去了。

    他在沙發邊上坐下,摸了摸她睡熟的臉。

    符雪站在旁邊看了眼傅時錯,抿了一下紅唇去了二樓的書房。

    刀疤沒事兒干,穿過大廳去到一片小沙灘的後園,目光在周圍上巡視著。

    十幾分後,阿超領著一個顫顫巍巍的醫生進來,「老闆。」

    傅時錯目光從安旭臉上收回,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阿超忙過來扶住他,看向旁邊緊張的醫生。

    老醫生抬手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見傅時錯腳下已經是一灘血水,忙打開手裡的醫藥箱。

    「等等。」傅時錯指了一下旁邊的空房間。

    老醫生收起藥箱,阿超扶著傅時錯過去。

    安旭醒來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多。

    她躺在偌大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廚房有人在忙碌著,落地窗外還能看見一棵棵椰子樹。

    她起來,身上的外套掉落下來,她看清是傅時錯的,一把扯了下來丟在地上。

    樓上傳來一聲輕笑,安旭仰頭就看到坐著輪椅停在欄杆邊的傅時錯。

    他換了身衣服,穿著白色襯衫坐在輪椅上。

    輪椅邊有高高的吊瓶杆,上面掛了兩瓶針水,他搭在膝蓋上的手背插著針頭。

    安旭收回視線,環視了一圈室內。

    已經不是她住了兩天所熟悉的那個別墅了,全都是陌生的,亮如白晝的璀璨頂燈照著大廳。

    夜晚人少,這裡的家具也不如上一個別墅和橙園那麼多。

    看著就像是臨時住所一樣,顯得整個大廳格外空,落地窗邊是長長的白紗窗簾,隨著晚風輕輕晃動。

    她看了一遍,尤其往角落裡看去,沒發現像上一個別墅里那樣安裝著監控。

    傅時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從她四處觀看的眼睛上滑了下去,最終停在她小腹上,眼底陰翳叢生,涼涼的殺氣一閃而過。

    安旭下地,穿上鞋子去了洗手間。

    等出來的時候傅時錯已經坐在客廳了,吊水依舊掛著,他前面擺了幾片白色的藥,和一杯溫開水。

    見她出來,傅時錯抬眸,溫和地喚道:「安安,過來。 」

    安旭走了過去,傅時錯把藥推給她,柔聲道:「來吃點藥。」

    「我又沒生病,吃什麼藥?」

    「是不是感覺最近兩天都很容易犯困?」

    這倒是確實是的,安旭沉默了一瞬,隨即又問:「不是你給我搞迷藥?」

    傅時錯定定看著她,「安安,我除了剛開始讓你過來我身邊的時候用了點手段,後面都沒再你身上動過什麼了。」

    他低低說:「我怎麼捨得傷害你。」

    她嘲諷地扯唇,看了眼藥片。

    傅時錯溫和道:「這是增強抵抗力的保健藥品而已,你身體太弱了。」

    「哦。」安旭回了一聲,揉了揉肚子,「有些餓,先吃飯吧。」

    「好。」傅時錯把藥和水拿起來,帶著她去了餐廳。

    之前別墅里的那名啞婦也跟著過來了,此時正在廚房裡弄著夜宵。

    見他們過來加快了速度把夜宵端了出來。

    夜宵是皮蛋廋肉粥,安旭坐下,拿起勺子攪了攪,輕輕吹著吃了起來。

    不管身處什麼地方,面臨著未知的危險也不能不吃飯,得養足精神。

    她垂下眼皮,視線里三顆白色的藥片靜靜地躺在白瓷小碟里,旁邊是散了熱的溫水。

    保健藥品?

    傅時錯見她一會兒就喝了小半碗的粥,也跟著喝了一小碗。

    歇碗的時候他把藥碟推了過去,「正好飯後服用。」

    安旭手裡的勺子放了下去,碰到碗邊,「叮」地一聲,異常刺耳。

    手背觸碰到水杯,她縮了一下手。

    傅時錯看著她,疑惑地「嗯?」了一聲。

    安旭手心的汗又開始冒了出來,對面那淬了毒一般的視線緊緊定在她身上。

    像一條豎起脖子的盯住你的眼鏡蛇,只等你不聽話,衝過來咬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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