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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57:58 作者: 茶葉二兩
洛桓淡淡瞥了一眼許境和扶寬,慢慢踱步上前,眼神不悅中帶著冷漠。
扶寬臉色微微發白,右手攥緊了腰間的飛雁刀。
「罰俸半年。」
黃澤哭嚎聲音卡住了。
沒了?
就罰俸半年?
扶寬目送著洛桓的背影,脆生生地應了:「多謝指揮使。」
洛桓抬手給了他一道暗器,扶寬捂著側腰,吸著冷氣兒咧嘴笑。
「不對啊,指揮使他明明不站在攝政王這邊,為什麼...」黃澤呆呆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說。
扶寬歪了歪脖子,手腕甩得咔咔作響。
「阿境啊,你說人都有一顆心,怎麼咱們阿澤就沒有呢?」扶寬眼眉處的疤痕因為怒意而微微泛紅。
「總旗言之有理。」
「指揮使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咱們也得教教咱們阿澤怎麼才能當個人。」
「總旗說得是。」
申高陽本是躲在家中睡大覺,一覺醒來聽聞這晴天霹靂,半晌沒回過神來,等到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他已經踹了幾萬兩銀票站在裴王府的高牆外邊了。
翻牆,還是不翻牆,這是一個事關申世子風雅身份的大事。
猶豫了一盞茶的功夫,申世子咬牙切齒地擼了袖子,準備趁著巡邏隊伍空隙,翻過那道高牆。
「是申世子嗎?」
一個鼻青臉腫丟盔卸甲的天威衛抱頭縮在牆腳,鼻音濃厚地問道。
「不是!」申高陽立刻扯了塊布蒙臉。
好傢夥。
文林世子自持身份,怎麼可能與亂臣賊子扯上關係。
「請從這邊入府。」他一瘸一拐地引著申高陽,親手推開了側門。
申高陽狐疑地伸了一隻腳入府。
沒埋伏?
沒陷阱?
不是請君入甕?
申高陽又邁了一隻腳進去,見那小兵彎腰頷首地請自己進去,實在是沒骨頭的軟模樣,他訕笑了一聲,腳底抹油地就溜了進去,一邊進一邊高喊:「我是莫擎蒼!」
許境忍笑掰了掰手腕。
扶寬從一旁出來,歪了歪脖子。
黃澤捂著臉,眼淚成條的淌了下來。
「總旗,我又做錯了?!」
扶寬一胳膊肘砸上了黃澤的肩膀:「老子讓你當瞎子,他娘的沒讓你當門童!」
第75章 診脈
申高陽一路摸進正殿,只聽見正殿裡稀里嘩啦的砸東西聲音。
「滾。」
裴醉聲音虛弱而嘶啞,可隔著門都能清清楚楚地聽見那人的抗拒。
方寧噙著眼淚,幾乎要給他跪下了。
「殿下,是我啊。」
裴醉臉色慘白,胸口的箭頭還未取下,整個人繃得很緊,紅著眼喘著粗氣,仿佛一隻離群迷路的孤狼,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周明達握著劃傷的手腕,就要上前硬扳倒那個倔強不聽話的人。
「周先生,別!」
方寧一把抱著周明達的腰,死死拽住他:「殿下已經意識不清了,你過去,他真的會殺人的!」
周明達不聽,一把甩開方寧兩步便上前。
裴醉眼神極冷,右手乾脆利落地出拳鎖喉,左手雙龍搶珠刺奪雙目,兩道殺招把周明達按在地上打,胸口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周明達的肩膀上,暈濕了一大片。
「混小子!你再打下去就死了!」周明達喉嚨被掐出了青紫的掌印,話說不清楚,臉也漲得通紅。
裴醉仿佛無情的殺戮傀儡一般,面無表情地收緊了手掌。
「裴世叔!」
申高陽驚呼一聲,拉開門大吼:「裴王府暗衛都死哪去了?!」
方寧抱著藥匣子瑟瑟發抖:「前兩日,殿下把一半暗衛撥去梁王府,另一半派到江南去了。」
「誰家王府空得這麼丟人?!」申高陽急了,又不敢上前,只能隨手拿了個花瓶,朝裴醉肩膀砸了過去。
裴醉微微抬眼,那眼神里的空洞和殺意把申高陽嚇得一激靈,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周明達趁著兩人對視的空隙,捏著裴醉的手腕,將他按倒在床上。
裴醉悶哼了一聲,胸口的箭傷撕扯得更加厲害,那臉色已經蒼白如紙,手指也開始微微發顫。
「知道疼,還有救!」周明達不敢碰他胸口那駭人的箭傷,只喘著粗氣用繩子把裴醉右手綁了起來。
忽得,他耳畔傳來一陣銳利的微響,周明達一驚,立刻後退半步,看見裴醉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支匕首,手腕一轉,險些要了老夫子的命。
「你能不能別這麼倔!」周老夫子終於怒了。
裴醉的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牙關緊緊咬著的『咯吱』聲還有粗重的喘息聲,無一不昭示著那人極為不妙的身體狀態。
周明達朝著方寧問:「我現在打他哪裡,不會傷到他?」
方寧哭喪著臉:「哪裡都不行。」
周老夫子罵了一句,擼起袖子莽了上去。
裴醉左手比右手利落,刀刀朝著要害去,打得周明達左支右絀,周老夫子啃聖賢書長大的,這兩年好不容易把膝蓋養好了,勉強修習了點強身健體的拳法,可他又哪裡是裴醉的對手。
「停手,夠了!」周明達盯著那胸前逐漸暈開的一團血跡,又氣又急,乾脆舍了一條手臂,等那匕首刺進血肉的瞬間,老夫子忍痛反手握著裴醉滾燙又發顫的手腕,怒吼道,「你敢殺我,就是弒師!你個大逆不道的臭小子,欺師滅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