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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46:58 作者: 億本正經
    太太的敏感超乎彭朗預料,他莫名興奮,眨眼間像回到童年,那種深刻於小男孩兒基因里的頑劣驟然翻湧。

    彭朗故意抬起臉觀察季長善的微表情,手指持續遊動,眼望著她的冷靜近乎破裂,彭朗忽而住手。

    輕喘中,季長善眼波搖曳。

    彭朗湊近太太的臉龐,呼吸蹭著她皮膚,低聲詢問她什麼感覺。他眼角的笑意明目張胆,仿佛享受她倍受折磨似的,極其斯文敗類。

    季長善為自己的不慎失控而惱羞成怒,當即合攏襯衫,拽過一旁的枕頭砸向罪魁禍首。

    「流氓!」

    彭朗擋住藍枕頭,翻身倒在季長善左側,眼睛笑成兩道縫。

    季長善坐起來飛快系扣子,彭朗伸手摸過床角的胸衣轉著圈慢打量,「如果能變成這件小衣服,我也是願意的。」

    他的言行舉止很天真,天真得近乎惡劣。季長善罵彭朗比流氓還流氓,罵了兩遍不解氣,拎起枕頭捂住他的敗類臉,請這位流氓滾出她家。

    彭朗悶在枕頭底下笑,憑直覺找到季長善的位置,一把撈過太太的後背,示意她低頭看看。季長善只瞥了一眼,就恨不能用枕頭憋死彭朗,並且已經付諸行動。

    她的名義丈夫輕鬆扔掉枕頭,季長善被迫側躺床上與他對視。彭朗摸著季長善背部,親親她的額頭,又吻住她眼睛,「你也讓我很難受。」

    他的意思是,他們扯平了。季長善消停一會兒,還是想拿枕頭揍他。

    彭朗笑笑,指腹輕描她臉部的輪廓,「我沒跟別人這麼做過。」

    「做什麼?」季長善明知故問,臉上染一層愉悅,朦朧得幾乎不可見。

    彭朗挪動大手,要拉著季長善從頭演示。她家裡沒有安全措施,怕擦槍走火弄出個孩子,立馬低眼說知道了。

    她保持緘默,翻來復去咀嚼彭朗剛才那話的意思。

    他談過女朋友,卻沒有跟任何人發展到這個地步。不管怎麼說,如果他沒撒謊的話,她至少比別人特別一點兒。有錢人既迷信又怕死,他應該不至於為這事兒,承擔被雷劈的風險。

    季長善眼眸點笑,出於信息對稱的原則,沒過一會兒就摟住彭朗的脖子,趴到他耳邊,假裝漫不經心道:「我也沒跟別人做過什麼,你不用擔心吃虧。」

    就算季長善跟別人發生過什麼,彭朗也不介意。他只是覺得季長善這樣暗打算盤有些可愛,因此沒法兒控制自己向她靠攏。

    彭朗捏捏季長善的鼻子,蹭一蹭她的臉頰,親了又親她的嘴巴,季長善被他親笑了,指尖捋著他後腦勺的頭髮,決定多給彭朗一段時間,讓他好生思考如何坦白一切。

    第30章 安穩 我又不會跑了。

    在季長善主動親他之前, 彭朗其實只打算請她陪著補會兒覺。他已經兩三天沒怎麼合眼,現下眼皮沉重,摸著季長善的後背,他心底安寧, 困意不請自來。

    他賴在床上不動, 季長善側躺久了肩膀發麻, 試圖推開彭朗的懷抱去忙她自己的,可是這人時刻保持警戒, 怕她跑了似的,堅決不松胳膊。

    季長善無言以對, 靜靜打量一會兒眼前人, 他已經合上眼睛,神色寧靜,像睡熟了一樣。

    臥室里光線明亮, 兩個人的臉龐隱約生輝。

    今天溫度不太高, 被他緊抱著躺了很久,也不過稍感悶熱。

    彭朗依舊把手心放在她後背上慢游, 季長善傾聽他平穩而細微的呼吸,目光沿著他眉眼徘徊良久,四周無聲。

    她抬起手, 撫摸彭朗的眉毛, 順著毛流生長的方向,輕輕捋。

    他可能睡著了,手臂逐漸鬆懈。季長善摸累了,指尖撤離十秒,她的名義丈夫半夢半醒,忽而察覺空落, 於是閉眼摸索一陣,找到其中一隻小手擱回眉間,並不言語。

    季長善滿足他的願望,重新挪動指腹,他的眉毛濃而不雜,摸起來軟綿綿的。

    她眨著眼睛,睫毛扇動,像兩片羽毛飄落似的輕緩。

    人在安穩中,格外容易生出不安。

    季長善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麼,卻不由計算能跟彭朗走多久。

    當年蘇小姐也這樣摸過他的眉毛,他們大概親密無間,多年以後,彭朗再提起,也不過是一句:「涵水和我也許有過一段感情。」

    男人的心可以比作夏季的天,說變就變,容不得人提前準備。

    季長善沒被誰愛過,但是她小時候愛過一些人,深知自己長情。她不想投入一段明天就分手的感情,那樣會長久傷心,可是像彭朗這樣的人,就算他承諾一輩子,季長善也不會相信。

    她已經很久不曾這樣患得患失,而真心喜歡一個人,就是哪怕承擔失去的風險,也還是忍不住喜歡。

    房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昏暗下去,季長善回過神,瞥了眼窗外,幾片烏雲聚集天空,窗簾隨壓抑的夏風緩慢鼓動,恐怕馬上要落雨。

    她停止撫摸的動作,預備抬開彭朗的胳膊去關窗,稍微一動,面前人就收緊胳膊,不讓她離開。

    也不知道他睡著了沒有。

    季長善無奈,摸一摸彭朗額角的黑髮,他有時候就跟小孩兒一樣纏人,而小孩子是不能慣毛病的。

    她根本沒做猶豫,拉過彭朗的胳膊直接咬了一口,他感知疼痛,慢慢睜開桃花眼,仿佛剛從夢境裡回來,扯住太太的手問她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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