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頁

2023-09-09 00:30:59 作者: 墜珠葡萄
    他鄭重地用雙手含握住蔣唯的雙手,看著整個人呆掉的蔣唯,十分嚴肅地向她請求:「蔣唯,雖然年輕的時候我沒有認真地向你告白過一次,並且重逢後,我們也是這樣心照不宣地相處著。但我還是想給你一個儀式感,場地可能有點簡陋,只是茶餐廳,但我想正式請求你:請你答應和我在一起。」

    他望著她的目光好堅定,堅定到有一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蔣唯眼裡不停溢出淚花。好像幸福的眼淚,總是這麼讓人難以自拔。

    她在他面前,從來沒有這麼不斷閘的哭過。就連重逢的那次,都沒有這麼既委屈又幸福。

    昨天下午,她帶他去理了發、剃掉鬍子。

    只不過在理髮店上了個廁所的功夫,再出來,她看見許瑞已經像一個剝掉玉米衣的玉米那樣,把它誘人好看的一面徹底暴露了出來。

    鏡子裡的許瑞,剛毅、英俊,面部骨骼極為挺闊。沒有藏拙的長髮和長須,使他整個人一下年輕了快二十歲。

    這讓蔣唯都開始有點垂涎他的美貌。

    於是蔣小姐,在四十幾歲的「高齡」,像一個春心蕩漾的小姑娘那樣,處心積慮地想把一個好看的男人騙回家。

    第一晚,沒成功。木頭許先生,要回學校宿舍處理他爆倉的約稿郵件。

    第二晚,也就是今晚,蔣小姐藉故侄子去了北京,家裡沒人替她修燈泡,使喚許先生風塵僕僕地從港大趕來,為她修那隻故意搗壞的燈泡。

    她的小心機真是一點沒逃過這位物理天才的眼睛。

    他嘆息著說:「這燈泡的燈絲,人為剪斷的呢。」

    回應他的,只有蔣小姐熾烈的熱吻,以及環上他結實臂膀的雙手。

    蔣小姐特別害怕和人發生□□上的接觸,心理上的疾病,二十幾年了一直沒有痊癒。

    但對於和許先生即將一起完成浪漫的事,她與生俱來擁有一種勇敢的天賦,一點都不懼怕,甚至隱隱滿懷期待。

    許先生真的好溫柔、好溫柔,溫柔到她再也感受不到兩性之間被撕裂被強制的痛苦了。

    他在她的身體裡溫柔地穿行,像世間最慢的艇,載著她去只屬於他們倆的無人秘境之島。

    她的眼角緩緩淌下淚來。

    她知道她的人生,在這一刻被許先生的極致溫柔,徹底治癒了。

    第83章

    楊憲達翻來覆去一整晚睡不著,心裡十分怕失去這個意外得來的兒子。

    從蔣捷今晚對他的態度看來,這些年蔣唯沒少給他灌輸當年自己的種種負面形象。

    楊憲達還反思自己,為什麼這麼多年他才把自己熬成一個系主任,明明他的野心不止於此。

    想了一晚上,終於發現自己欠缺的那股拼勁始終差一口氣,就是因為自己生的是女兒。如果一早就知道自己有兒子,楊憲達承認,自己豁出去老命,也會把住家裡的財政大權,不上交給任敏。並且在事業上,他現在的職務,肯定遠遠不止於一個小小的京大系主任。

    他太后悔了,懊惱至極,人到中年才知道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存在。

    蔣唯把孩子教的不錯,一眼就能看出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接受著良好的教育。雖然蔣捷態度很沖,但行為舉止都透露著一股港式紳士風。

    他不狂不傲,對待保姆張姐,吃完麵條還能說一句「勞駕,謝謝」,足以看出這個孩子的教養有多好。

    楊憲達實在睡不著,從床上翻坐起來。去和任敏談談吧,就算她不想談、拒絕談,但他們必須談。

    凌晨三點多,楊憲達去敲任敏的房門。隔著門板,他聽到任敏還沒有睡,房內傳來陣陣的嗚咽聲。

    他在門外喊了聲「敏敏」,任敏馬上拿了床頭的檯燈砸向房門。

    哐當——水晶檯燈先是猛烈撞擊到實木大門,而後重重在木地板上碎了一地的燈泡玻璃渣。

    楊憲達又敲了下房門,對她說:「你不和我談,這事情沒法解決。你心裡有不滿,你得向我表達,否則我們永遠不能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一致的意見。敏敏,事情已經發生了,雖然我追悔莫及,但我們得共同面對。」

    任敏暴怒,衝著大門吼道:「你憑什麼和我談?楊憲達,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電視劇里才會發生的情節,居然發生在我的身上!你這是二十幾年前就把屎凍好了,現在才餵到嘴裡給我吃。陳年舊屎,又爛又臭長滿了蛆,你和你的屎一樣真他媽讓我噁心!」

    任敏平時不太說髒話,絞盡腦汁,才在腦子裡把楊憲達比作陳年舊屎。

    楊憲達擰動上了鎖的門把,繼續不依不饒地敲門:「你先把門開開,我們好好談談。佳茵現在正處於申請offer的關鍵時期,你難道想因為我們大人之間的事,輕易毀掉佳茵的前途嗎?」

    楊憲達知道的,這世界上真正全心全意愛著女兒的,只有任敏。

    楊佳茵是任敏的命,但凡涉及到女兒,任敏就會做出讓步。

    果然他說出這句話沒多久,任敏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來給他開門。

    楊憲達進門,看見屋內滿是狼藉。客房平時東西擺放的少,饒是這樣,任敏把屋內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應該是他剛剛送蔣捷去酒店的時候砸的,不然這麼大的動靜,他不可能沒聽到。

    眼下屋子裡唯一能坐的地方,只有客房裡的那張床。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