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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30:59 作者: 墜珠葡萄
又在玻璃櫃檯裡面翻出一個紅皮筆記本,在夾頁里抽出了一小打名片,認真找了兩下,乾脆就用自己的座機給名片上的人打電話。
老闆幫他們聯繫好了船長,問他們明天想幾點出海。
沈歲進和他們商量了下,覺得既然都露營了,那看日出可以安排到後天早上,明天早上就不用早起了。
「十二點吧?今天有點晚,我們還得去收拾收拾,午飯我們早點在岸上吃了,順便去趟超市買點露營的食物和水。」
老闆和船長約好了時間,還特地囑咐他們:「商量好了是兩百的來往費,你們到時候再買一包煙給船長備著,這樣船長能高興點。在海上,不會開船的人,生死可全由船長說了算。船長白天把你們送去島上,把汽艇開回來,第二天上午再去把你們接回來。他帶你們去的島,其實也不是無人島,島上住了個鰥夫,你們別瞧他邋遢,其實是個好人。那人是我們同宗族的遠房親戚,因為年輕的時候經歷了些事情,心死如塵,就一個人跑去那個島上了。他住在島上的石房子裡,你們要是在島上真碰上什麼事兒了,就去找他,他會幫你們的。」
說的島上那個人好神秘,沈歲進他們都有點迫不及待想去海島上,會一會那個寡居的海島主人了。
說主人不過分吧?反正那海島,也就住了他一個人。
住這附近的人,幾乎人人都知道那座遙遠的海島上,住著那麼一個心如死灰的人。他從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小伙子,被孤島的海風吹了幾十年,吹成了一個蓄起長髯的邋遢大叔。
*****
第二天,果真像天氣預報說的那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船長嘴裡叼著煙,頭上戴著一頂有點朋克味道的大草帽,早早就在碼頭的小汽艇上等沈歲進他們。
這艘汽艇,當初他可是親眼見證沈校長,從當地一個做海上旅遊開發的團隊手裡買下的。那個團隊資金實力不太雄厚,海上的項目開發了一半,後續資金沒有持續跟上,整個團隊就黃了。
沈校長那會正好愛上釣魚,就低價買下了這艘幾乎全新的汽艇,時時出海去釣魚。船長當時也饞呢,可惜家裡經濟帳一直是老婆在管,就不讓他買。
沒想到兩年後,他還是開上了這艘船。哈哈,船長特別稀罕這艘汽艇,覺得和它真是特別有緣分,所以開船的時候也特別用心。
一連在海上行駛了一個半小時,沈歲進他們不知道,原來坐汽艇是會全身被海水打濕的,每個人都成了落湯雞。
薛岑出發前,還特別用心地花了一個多小時化了個美美的妝,沒想到這會兒全白瞎了。
比成為落湯雞更難受的是,每一個人經受了一個多小時的海上顛簸,胃裡幾乎都有點翻江倒海。
連酷愛戶外運動,長騎半個月公路賽車的單星回都有點頂不住了。
一下船,沈歲進和薛岑就互相勾肩搭背地找了個岩石壁,在那兒痛痛快快地吐。
一邊吐,一邊嘔說:「我們腦子是被驢踢了吧?好好的沙灘不玩,跑這來遭罪?」
岩石後面傳來噹噹的鑿壁聲音,嚇得她倆一時連吐都忘了,驚惶地大叫:「單星回、游一鳴——」
兩人真是跑的比海里的飛魚都快。
第75章
沈歲進和薛岑跑的連鞋都快掉了,氣喘吁吁地停在他們幾個男的面前。
單星回正從汽艇上卸行李,見沈歲進跑的面紅耳赤,問:「怎麼了你們?」
薛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媽啊,嚇死我了。我們倆在那塊大岩石那裡吐,那岩石背後長了鬼啊?跟嫌棄我們吐在它身上似的,一直鐺鐺鐺的發出鑿壁似的抗議聲響,把我們倆嚇的夠嗆。」
船長單腳踩在船頭,從汽艇上揀行李遞給陸地上的單星回,嘴裡叼著的煙快燃盡了,隨意彈在了沙灘上。
船長笑得面上風吹日曬的褶子都泛起了漣漪:「那是老許在鑿生蚝,不是岩石上長鬼了。」
「老許?」眾人面面廝覷。
「就是老許啊。這島上除了他,還能有誰?」船長拉開嗓子朝著巨岩那個方向喊:「老許,出來,我給你送了幾個孩子過來。」
名叫老許的男人,早就聽見他們一行人在岸邊說話了,悠閒地從岩石背後露出了半張臉。
老許沖船長揚了揚手裡撬生蚝的螺絲刀,並沒有開口說話。
沈歲進躲在單星回身後,悄悄地跟他嘀咕:「這人看著是真有點邋遢。他穿的是白背心吧?幾百年沒洗似的,都黑成了這樣。還有,他怎麼不剃鬍子呢?居然還給鬍子在下巴下面綁了一個小辮兒。他是不是這麼多年沒剪過頭髮啊?」
沈歲進從來沒見過一個男的把頭髮留的比女的還長,那長度都快到腰了吧?
船長重新掏出了一包新煙,是他們剛剛上汽艇的時候塞給他的。
船長說:「你們把這煙送給老許,讓他晚上照顧著你們一點。」
沈歲進:「不行,這煙是給您買的,您得收。」
其實肚子裡想起的是漁具店老闆的那句:在海上,不會開船的人,生死可全由船長說了算。
船長不要煙哪兒成呢?這包煙,就是他們五個人的生命保險。
船長讓她別客氣:「老沈平時對我們都挺客氣的,有時候釣的魚吃不完,他還在碼頭給我們分了。他釣的鯛魚總是特別大,不賣給酒店,就興送我們這些碼頭上找活兒的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