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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30:59 作者: 墜珠葡萄
    單星回給段揚塞了五塊錢,喊他迅速消失在自己眼前,別當電燈泡。

    段揚樂的笑沒了眼,奶奶給他零花錢都是一塊兩塊地給,二哥出手好大方啊!

    屁顛屁顛地揚著鈔票,準備上小賣部買辣條和冰棒。

    沈歲進迎面走來,早就看見他了,隔空喊話:「你還愣在那幹什麼呀?」

    單星回撓撓腦袋,覺得自己這是上去獻醜,別彆扭扭、磨磨蹭蹭地走上前。

    沈歲進打量了他一下,吐槽:「你這是被呼和浩特風乾了啊?又黑又瘦,髮型還挺特別。」

    公路賽車有那麼好玩兒嗎?三十幾度的天兒,在大公路上死命騎,人都烤出油了。半個月前見他,還是挺白淨的一小伙兒,現在黒成了非洲兄弟。

    單星回注意到她懷裡捧著一個陶瓷玩偶,問道:「這什麼啊?你這麼早,是準備上我家看我嗎?」

    沈歲進聳了聳肩:「不然呢?」

    「喏,送給你的。」沈歲進把懷裡的手工小狗陶瓷塞到他懷裡。

    單星回低頭一看,忽然明白過來,沈歲進為什麼要送給他這個陶瓷玩偶了。

    陶瓷玩偶的釉面不算光滑,有手工拉胚的粗糙和線條感,單星回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小狗陶瓷像極了花卷——通體雪白微卷的毛髮,背上有奶牛一樣的黑斑點。

    「我在南法逛一家手工陶瓷品專賣店的時候碰上的,也太像花卷了!我看到第一眼,就覺得必須買下送給你,它可是你親如手足的胡小花呀!」

    單星回這才後知後覺地問:「你把信全都看完了?」

    沈歲進傲嬌地微微擰頭一笑,「早看完啦,單小刀。是不是你也自己嘴賤的像飛刀,才給自己取一個這樣的江湖諢名兒啊?」

    單星回仔細打量著手上的小狗雕塑,輕嘆說:「可惜了,當初我應該把花卷的骨灰留存一點,裝進這小狗陶瓷里就挺好的。」

    沈歲進馬上追問:「你把花卷火化了啊?葬哪兒了?」

    單星回:「坐遊輪夜遊維港的時候,把骨灰盒沉下去了。花卷特別喜歡夜裡上維港遛彎,學校那麼大,還有那麼多的坡它完全不稀罕,唯獨愛維港的夜風和水。我和我爸媽三個人商量了一下,把花卷送完寵物火化後,就把它的骨灰葬進維港的水下。」

    沈歲進有點傷感:「花卷什麼時候沒的?好想它呀……」

    她也很想媽媽的那隻路卡。

    為什麼出現在她生命中的這些小狗,離別都是那麼悲傷呢?

    單星回安慰說:「自然老死的,特別懂事兒,安安靜靜的在自己的狗窩裡睡沒的。我爸一早起來要去遛它,帶它出去解手,誰知道那天我爸起來,伸手去摸花卷的時候,它的身體都涼透了。那一天,正好是我的高二下學期期末考結束後的第一天,我們一家還打算周末領它去山上徒步。」

    沈歲進神情呆訥,略有悲傷:「還好它沒受多大的罪。好多狗到了晚年,都是被腫瘤折磨得成宿嗚嗚叫,那叫聲別提多難受了。我小時候,紐約的家邊上就有一戶養了只羅威納,最後是得腦瘤沒的。狗也會得癌症,好奇怪。」

    兩人並肩步行回平房,沈歲進在單星回家門口停住,低聲問:「我昨晚來過你家,今天上午又來,是不是顯得殷勤又刻意啊?」

    單星回:「你以前還一天上我家五六回呢,那時候也沒見你這麼彆扭啊?」

    沈歲進瞪他:「那能一樣嗎?我們現在又不住一塊兒,況且……」

    單星回笑得眉眼彎彎很是期待:「況且什麼呀,山夕小姐?」

    沈歲進暗暗掐了一把他的腰,靠,沒想到把自己的手先給按疼了!

    這人身上的肌肉可真結實啊!石頭一樣硬邦邦。

    單星回笑得越發流里流氣,就等著沈歲進說那句:況且我們現在的關係,和以前不一樣了。

    可是等了半晌,都沒聽到沈小姐給出滿意的答案,單星回挫敗又苦惱地說:「你怎麼還沒想好呢?等會我送你件禮物,到時候你一定要正面回答我那個問題。」

    兩人擠在門框裡,像兩尊門神。

    段汁桃出來往院子裡潑涮洗客廳後瀝下來的水,見他們倆堵在門口,一邊潑盆里的髒水,一邊扯高聲音道:「進來呀,單星回你領小進到裡屋坐。咱家燒了客廳,書房又沒燒。」

    單星回:「我姥姥呢?她老是念叨沈歲進,昨晚她歇的早沒見到,今天總得見上一見。」

    段汁桃:「領你姥爺上火車站買車票了,你姥爺嚷著要回興州,你姥姥拗不過他,一早就出門領他上火車站買車票去了。」

    其實老段只是想藉口回興州嚇唬一下段汁桃,為的是讓段汁桃去派出所撤銷立案,沒想到這姑娘現在變得可真夠心狠的,二話不說,就讓老伴兒領他上火車站買車票,隨他今天幾點走。

    老段在段汁桃這吃了個硬釘子,畢竟是自己主動要求走的,又不好扯下老臉賴在這不走,弄得自己一時騎虎難下,不得不跟著老伴兒一早上火車站報導。甚至連行李,他早上快出門的時候,段汁桃都提醒他直接帶上,省的一會兒再回來收。

    段汁桃不是心狠不願意盡孝,而是實在和她爹過不下去了。既然父女倆,怎麼處都處不好,那就乾脆不處了。她待她的北京,他回他的興州,兩不相擾,彼此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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