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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30:59 作者: 墜珠葡萄
爹媽都要被人趕出去了,吃裡扒外的東西,還在那視若無睹地和仇人夫婦一起吃早飯呢。
段志強覺得段揚這兒子,真是只勢利極了的白眼狼。
段揚被罵的,眼裡委屈地蓄起了淚。他爸總是這樣,一有不順心的,就愛罵他打他出氣。
段汁桃停下了嘴裡的咀嚼的動作,振振有聲道:「段志強,你在我家說話客氣點兒,一大早,沒刷牙啊?」
轉頭給段揚丟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他繼續低頭吃早飯。
何秀琴扯了扯段志強的衣角,讓他別在這時候逞能。他們倆今天扛著一堆的行李,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呢。
要是段汁桃生氣了,再喊他們把段揚也一併帶上,一家三口,今天可真是要露宿街頭了。何秀琴想今天上午就去租房中介那問問,有沒有上午就能付定金,定下的房子,如果定不下來,她再準備去小賓館擠一宿。如果帶著段揚的話,東奔西走的,還得顧著孩子,是個拖累,不合適。
何秀琴賠好臉兒地說:「汁桃,嫂子昨晚算過了,按一年兩千的租金給你結,你看看成不成?你這院子大,但離我們上班的地方遠,我們如果在上班的工廠附近租房子,一年其實也才這個價。」
段汁桃差點被自己喉嚨里的餅給噎死。嫂子說什麼?到這時候還跟她耍心眼呢!
她工廠那附近,是什麼荒郊野地啊?一年二千,攤下來,一個月的房租,二百都不到。自己家,這麼大的院子,這麼多間房,如果當初租出去,隨便哪間房,一年不說有二千塊,但至少也有一千五。
可眼下段汁桃也不想和她再費什麼勁了,她愛怎麼結怎麼結吧,和他們多費口舌,萬一他們不幹了,再賴在這房子裡,那自己可真就是一個頭兩個大,光是他爹再繼續作妖,就夠她喝一壺了。
沒有大哥大嫂,至少她爹在這兒,不會覺得處處氣不順。
「一會兒我給你們抄個銀行卡號,你們算好該多少錢,今天之內打進去。」
段志強死瞪著一雙大眼,又惡又凶地瞅著段汁桃,邊上的何秀琴趕緊把他漸漸捏緊的拳頭,拽到了自己的身後,擦著他的耳朵,低聲警告說:「你傻啊,你兒子還在人家手裡呢!咱們不討喜,好歹忍忍,讓兒子能在這過下去,他跟著咱們,有地方住嗎?」
段志強跟何秀琴在屋裡,收拾了半大上午,還沒把行李收拾利索。
等段汁桃他們差不多要出去吃晌午飯了,段志強才有點撐不住地埋怨何秀琴:「你他媽平時就不能少買點兒東西嗎?累死老子了,收拾了一上午,還沒收拾好。」
太絕望了,這兒又不是他們自己的房子,何秀琴買那麼多瓶瓶罐罐鍋啊盆的,真是一點兒不見外,徹底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
何秀琴望著段汁桃一行出門遠去的身影,催促段志強:「這才哪到哪兒,雜貨間裡還有一張麻將桌沒收。都怪你,沒事買什麼麻將桌,你看,眼下根本帶不走。」
段志強癱軟在沙發上:「不管了,歇一歇。他們出去吃飯了,聽姓單的說,他和咱爹媽,吃完飯就直接帶段揚上動物園玩兒。」
何秀琴:「不行,你妹昨天可是放狠話了,讓咱們上午,必須搬走!」
段志強覺得她腦子被狗啃了,什麼時候她這麼聽段汁桃的話了啊?
「放你娘的狗屁,段汁桃叫你去吃屎,你還真去吃屎啊?」
於是,兩個人磨磨蹭蹭地收拾到了下午三點多,才喊了工廠里的小貨車司機,幫忙把東西全都拉走。
臨走前,段志強坐在院子裡,一點兒不畏太陽曬。太陽曬的他整個人熱的透不過氣,心火也跟著旺極了,手裡的煙,一根接一根地不停抽。
何秀琴坐上小貨車的副駕駛座,催促他:「還磨蹭什麼?趕緊上車啊!你在這院子裡,坐到地老天荒,這房子,也不能變成你段志強的!」
段志強被她諷刺的眼睛一狠,隨手把手裡抽了半根的煙,狠狠砸向了客廳的入口。
呸!他還不稀罕住呢!
回頭啐了一口唾沫,段志強頭也不回地走了。
段志強跟何秀琴,那輛裝滿行李和鍋碗瓢盆的小貨車剛開走,單星回就大汗淋漓地踩著進口的公路賽車,停在了自家門前。
把車推到院子的窩棚下面,單星回卸下肩上的雙肩包,往屋裡喊了喊,沒有人,便直接回房,拿上換洗的衣服,準備去洗澡。
哼著小調,從雙肩包里拿出一束被包裹的很好的乾花--------------麗嘉,放在房間的書桌前。
這束花,是他在呼和浩特的大草原上,給沈歲進摘的一捧野花。
不知名的倔強小花,在夏季,於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野蠻生長。
他怕自己摘的這束花,帶回北京的時候,花已經全蔫巴了,於是就在當地的牧民家裡,借用了烤爐。他耐心地頂著夏日的高溫,坐在烈火烹著的烤爐邊上,親手把採集的各種不知名小花,烤製成了乾花。
這樣,它們出現在沈小姐面前的時候,就是一束永不凋謝的乾花了。
多浪漫啊!他在烈日炎炎的夏天,一路騎行了五百公里,見識了山川、草原、牛羊、河流,給她帶回來了這樣美好的禮物。
單星回已經有點兒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沈歲進收到這束花時,臉上既驚愕又感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