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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30:59 作者: 墜珠葡萄
薛岑:「那我們趕緊去後台換衣服吧。不過,你帶來的那個女的,是怎麼回事?」
說的是陸之瑤。
薛岑討厭死她盯著游一鳴看的眼神了,就跟沒見過男的一樣。
游一鳴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憂鬱氣質,第一眼看到他的人,很難不被他那份獨有的清冷貴公子氣息吸引。薛岑愛死他身上這份憂鬱,也恨死這份憂鬱了。
這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像薛岑那樣心疼游一鳴的過去,就連游一鳴的生母胡錦繡都做不到。她的軟弱無能,只會讓她在無賴的丈夫和優秀的兒子中間,不斷被牽制拉扯,做不出任何英明的決斷。
薛岑不一樣,她像一束光照進了游一鳴的生命,她用自己最直白的熱情和勇敢,竭盡全力去填充游一鳴心裡的裂縫。
憂鬱少年的終結者,是明媚少女。
沈歲進覺察到陸之瑤的眼睛,一直肆無忌憚地鎖在游一鳴的臉上,人是她帶來的,頗有些自己來砸場的尷尬,壓低聲音在薛岑耳邊說:「是我徐阿姨的親戚,沒聽過音樂會,跟著我來開開眼。」
薛岑問:「那一會去酒吧也帶她?」
沈歲進:「她不認識路,也沒法一個人回家啊?」
薛岑聳聳肩:「我不介意繞一圈路,先把她送回去。」
沈歲進噗嗤笑了出來:「放心吧,你家游一鳴老實著呢,誰都拐不走。」
薛岑被她這麼一說,脾氣上來了,覺得一個外地來的丫頭片子,還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法呢?去就去,誰怕誰啊!
然而沈歲進做夢也沒想到,今晚帶陸之瑤去酒吧的這個錯誤決定,不是讓薛岑氣到吐血,而是讓她自己,被陸之瑤一直在自己面前搶戲,而慪到快昏厥。
第47章
國內最早一批玩搖滾的樂隊,曾經在後海這條酒吧街上風靡一時,至今餘熱不減。
電音重金屬配合著幽暗冷酷的燈光,舞池裡搖頭晃腦的都市男女,情緒得以空前釋放。
搖滾樂是什麼時候火起來的?好像就是近十來年吧。
游一鳴在酒吧的台上和他的朋友勾肩搭背,偶爾幫著貝斯手調音,偶爾去檢查音箱的接線。沈歲進看直了眼,她沒發現游一鳴原來也這麼有音樂天賦啊?
眼睛轉去看薛岑,游一鳴真不愧是近朱者赤。
薛岑去吧檯點了幾杯雞尾酒,抬手看了看腕錶。
九點半了,人怎麼還沒來呢?
沈歲進點了個果盤和一碟牛肉乾,眼睛故意不看薛岑,像是沒注意到她剛剛看表後張望的動作,撿一些車軲轆話說:「薛岑,你剛領了成年人的身份證,怎麼像是對酒吧這麼輕車熟路啊?」
進酒吧得憑身份證,很多大學生沒成年想藉機混進來都不行。不過這家店游一鳴提前打過招呼,酒吧門口的迎賓就沒有檢查身份證。
薛岑:「我們音樂學院的女生愛泡吧,有的還來這條街上做駐唱呢。一晚上就能掙一二百。她們勤快,一星期來這唱三五天,一個月的生活費就有了。」
陸之瑤被薛岑嘴裡吐出的數字震驚到了,驚問:「一晚上能掙一二百?!」
薛岑冷不丁的看她一眼,覺得她聒噪:「一二百不算多吧。」
陸之瑤被懟的無話可說。要知道,她老家小縣城,大學生暑期出去兼職,一個月老闆能給開兩百塊的工資,就說明這老闆已經夠厚道的了。
一晚上能掙一個月的錢,還不多嗎?北京人還真不把錢當錢啊?
酒吧的服務生端了一碟沙爹牛肉乾來,薛岑催他趕緊上雞尾酒,一晚上沒喝水了,就想喝點帶冰的飲料。
沈歲進說:「你家游一鳴,什麼時候玩上搖滾的啊?」
薛岑:「他有時候上學校來找我,我們一起在操場逛,他老看見操場的草坪上有學生自建的樂隊在那唱,有時候就上去搭腔,一來二去的,就和那幫人混熟了。等會讓他上去喊兩嗓子,那低音炮,你別說,還挺正。」
沈歲進:「你們兩口子,是要在音樂事業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頭啊?」
薛岑:「那可拉倒吧。他呀,就是玩兒票性質。回頭就又鑽進了他的納什均衡理論里,我覺得他學習那麼鑽,有點其他的興趣愛好也挺好的。不過他媽不讓他在家裡練吉他,說是老房子隔音差,容易吵著隔壁的左鄰右舍。」
京大家屬院的老平房,隔音是不怎麼樣。這屋說話,就跟牆壁有傳聲筒似的,那屋能聽得一清二楚。
聽說胡錦繡和游大林終於領了離婚證,沈歲進說起胡錦繡來,都是神清氣爽的:「游一鳴他媽離了婚還好吧?」
薛岑癟起嘴:「別提了,他媽是還好,架不住他爸煩人。他爸和那個澳門女人,還在一塊兒呢。兩個成年人,遊手好閒的,也沒什么正經營生,一天到晚的,還禍害孩子。游一鳴他弟,就那個小的,今年馬上快六歲了,連小學在哪讀,他爹都還稀里糊塗的。那孩子不錯,打小就和游一鳴親,怪可惜的,兩個垃圾父母,是怎麼生出那麼好看又懂事的小孩兒呢?」
那個小男孩,沈歲進也見游一鳴領出來玩過。黏游一鳴黏得緊,游一鳴在前頭給他去買雪糕,薛岑領著他在原地等,他就委屈得跟什麼似的,一張小臉想哭又不敢哭,巴巴兒含著淚,望著游一鳴離去的方向。等游一鳴拿著雪糕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里,小孩兒撒丫子就甩掉薛岑的手,跑去找游一鳴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