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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30:59 作者: 墜珠葡萄
對方出的價格,比陸之瑤想像得還要高出一小截,一個小時按照20塊來計算,上戶一次輔導兩小時。但是對方住的離這塊稍微遠點,路上得倒三趟公交,陸之瑤算了算除去的公交車路費,還是划算的,就應承下了這份工作。
等她拖著疲憊、汗淋淋的身體,回到沈家的時候,梅姐已經給沈歲進盤好了頭髮。
陸之瑤從沒見哪個女孩,能把脖頸生的那樣修長,像是優雅的天鵝頸一樣,就連肩頸的夾角弧度,都流暢優美到讓人覺得,這絕不是上帝隨意勾勒的一幅作品。
沈歲進只是簡單地把頭髮全束在了顱後,可就是這樣簡單的髮型,讓陸之瑤注意到,沈歲進有著一個極其好看的後腦勺。
沈歲進的後腦勺是圓的,顱頂從側面看,高低起伏的線條,正好完美的架起顱上那顆圓潤的丸子髮型。
興州人流行給孩子睡平整的後腦勺。從青春期剛發育,漸漸擁有個人獨立審美開始,陸之瑤就注意到,那種像是被平底鍋拍過、亦或是被燙鬥狠狠熨平過的後腦勺,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大人口中稱讚的那樣好看。
陸之瑤從十一二歲開始,就極其懷疑大人關於後腦勺的審美,是否正確。直到她親眼看見沈歲進圓潤的後腦勺,簡簡單單束一顆丸子在頭頂,都能有這樣驚人的韻味,陸之瑤這才確信,自己從十一二歲起,關於後腦勺的審美,是正確無比的。
梅姐拿透明的啫喱膏,幫沈歲進把頭上毛糙的碎發順服帖,這種啫喱膏陸之瑤在理髮店見過,有著一種工業化學的人造香氣,用完還得用電吹風吹一吹,幫助風乾定型。
沈歲進居然還會自己化妝,陸之瑤用一種驚奇的眼神,一直注視著沈歲進的手,在那團平鋪的雜亂化妝品里,流暢的來回撥動伸取。
陸之瑤長這麼大,化妝的次數不超過三次,唯二的兩次,一次在幼兒園的文藝表演上;一次在小學三年級的校慶集體舞上。
她甚至有些叫不出沈歲進拿的那些化妝品是什麼牌子、有什麼用途,但很神奇的是,沈歲進能分得清它們,並且在她那張小巧的臉上,運用自如。
陸之瑤看見沈歲進點燃火柴梗,剛一點燃,火柴梗只燒了一兩秒,沈歲進就把它吹滅,並且往她自己的睫毛上招呼,陸之瑤嚇得心驚肉跳:「天,小進姐,小心你的眼睛!」
沈歲進對著鏡子,用食指向上抬自己的眼皮,勸她稍安勿躁:「我這是燙睫毛呢!我閨蜜教我的方法,可好用了!一會我幫你也燙一燙。燙完再拿睫毛膏刷一刷,睫毛真是像仙子的睫毛一樣,又長又翹。」
沈歲進這股臭美勁兒,大多數時候,是拜薛岑所賜。
薛岑在音樂學院讀美聲專業,裡頭的姑娘,個頂個的漂亮。沈歲進受邀第一次去薛岑的學校參觀,都快被裡頭的美女羞辱得自慚形穢了。
才在音樂學院讀了一年,薛岑就已經在化妝這條路上,練就了十八般武藝。她跟著音樂團去國外演出,還會給沈歲進捎回來國外新出的化妝品。沈歲進懶得折騰這些,但偶爾跟薛岑約出來見面,受她化了妝的顏值一次比一次高的刺激,便會勤快的在自己的臉上也折騰折騰。
薛岑對於愛美事業路上經常掉隊的沈歲進,是這麼評價的:你呀,就像老馬趕路,我得時不時在你屁股後面,抽上兩鞭子,你才肯往前邁兩步。老天爺真是白賞你這張臉了,拾掇拾掇,不比王祖賢強多了啊?
王祖賢,她還張曼玉呢!沈歲進對於自己的容貌有幾斤幾兩,心裡還是很有數的。放眼整個學校,也沒見著有幾個化妝的學生,京大可不比音樂學院的校風來得開放,裡頭的姑娘以素麵朝天為榮。
等沈歲進馬上快化好妝,正好給沈歲進送禮服的人也到了。
門口停了一輛小汽車,下車的人在鐵門前摁了門鈴,梅姐和沈歲進手頭不得閒,就喊陸之瑤下去幫忙開門。
陸之瑤下樓,看見一個西裝革履、梳著背頭的帥哥,恭敬的站在鐵門外致歉:「抱歉,沈小姐的禮服送遲了,今天下午店裡的裁縫師傅有事兒耽擱了,腰圍的收口改得遲,這才這麼晚把禮服送過來。」
陸之瑤眼睛從他的臉上,一路下滑至他手裡捧著的一個防塵罩,打開院子的鐵門,說:「交給我吧。」
帥哥手上還拎了個黑白色的小手提袋,說是送給沈歲進的一瓶香水。陸之瑤接過手提袋低頭一看,裡面確實放著一個塑封的紙盒子,分量還不清。
這是什麼牌子?紙袋上印著英文字母:C-H-A-N-E-L。
陸之瑤音標學得好,拼讀了一下,薛耐爾?
防塵罩把裡面的衣服罩得嚴實,陸之瑤看不見裡面是什麼樣的衣服,送上樓給沈歲進,等沈歲進拉開防塵罩的拉鏈,陸之瑤這才看清,這是一條綴滿手工絹絲山茶花的過膝連衣裙。
陸之瑤看愣了眼,現實生活中,她壓根也沒瞧見過哪個服裝店,賣過這樣精緻的裙子。
光是裙子上面一朵朵精緻的山茶花,都讓陸之瑤感覺到,這是出自手工大師的藝術品,而不是一條普普通通的商品裙子。用商品兩個字來形容這條裙子,是不合適的,甚至有點辱沒這條裙子的意思,陸之瑤寧願用「藝術品」這三個字去稱呼它。
梅姐熟練的為沈歲進穿襯裙,囑咐道:「晚上你上廁所千萬小心,這裙子不要弄髒,畢竟是借的,麻煩人家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