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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30:59 作者: 墜珠葡萄
沈歲進:「沒有。」
薛岑:「那你彆扭個什麼勁兒……」
注意到沈歲進雙頰上異樣的桃紅,薛岑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不過那個秘密所帶來的新鮮感,沒超過一兩秒鐘,薛岑就習如往常了。
好像全年級,誰都覺得他倆湊一對,是遲早的事吧?這事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呢,除非沈歲進和陸威湊一對,那才能讓整個年級爆炸沸騰吧?
沈歲進逃避一個人的時候,手法真是一點不高超。沈公主從來是光明正大的代名詞,畢竟在這片皇城根兒下的富貴土壤上,還有什麼人是她見不到,還有什麼地方是她不能去的呢?沒有吧!
只有人避著她走的,沒有她避人的。所以在避人這件事上,沈歲進的技巧真是蹩腳極了。
單星回和游一鳴下了公交車,沈歲進猶猶豫豫的堵在車門前,想著讓他們走的遠一點,自己再跟上去。
公交司機才不管你心裡有什么小九九,沈歲進只不過在下車門那站了一小會,就那麼一小會,年初一輪到班兒的司機大叔,已經火氣竄天的嘟著喇叭:「噯我說,後頭的小姑娘,你是下還是不下?咱有點公德心,別耽誤別人啊?!」
薛岑瞪了司機一眼,急急忙忙把沈歲進拉扯下了車。
薛岑給沈歲進壯膽的說:「你避他幹什麼?別怕,我之前也這樣避著游一鳴,你和他多說說話就好了。」
沈歲進睜大了眼,一副「你在說什麼鬼」的表情,盯著薛岑,不僅腦子是混亂的,就連舌頭都迷糊的打起了結:「他……他誰啊?」
薛岑氣定神閒的瞟了她一眼,並沒有回覆他,只是臉上寫著偌大的「我懂」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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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西郊的蘆花叢里遊走,濕潤的土地踩上去,鞋底的一半,就塌陷了下去。土地吮飽了汁水,在重量的壓迫之下,被迫一次次吐出貪婪的汁液。
這兒有一個月牙形的湖,是沈歲進的美術老師,給她透漏的絕佳寫生點。
沈歲進注意到遠處較高的坡地,架著蜈蚣一樣的火車鐵軌。再遠一點,是發電廠的兩個大肚花瓶形狀的大煙囪,兩個大煙囪突兀的在高坡上拔地而起,然而坐落在巨幅遠郊景色里,那兩個煙囪似乎又不是那麼不合理了。
這兒是人間,不是王母娘娘的瑤池,人間就該有人間的樣子。沈歲進覺得,那兩個大煙囪上,還可以坐兩個貪玩的孩子,在冬天裡叛逆又倔強的嚼著冰棍兒。
她已經構思好了,一會她就把那兩個頑皮的孩子,憑空添到自己的畫上,她要把孩子畫成兩隻黑黢黢的螞蟻似的,以報早上被熊孩子砸了鞭炮之仇。
天可真藍啊!藍的讓人覺得,地球真不愧是一顆蔚藍的星球,它把天空都霸道的粉刷成自己的專屬色。
北京入冬以來,鮮少見到這樣澄澈的天空,這讓沈歲進覺得,自己今天挑的寫生日子,簡直英明極了!
薛岑說:「這蘆花盪美的,也太他媽想讓人迸發點什麼靈感了!」
沈歲進立刻進入創作家的角色:「今天我要畫《蘆花與少年們》,沒準兒我這畫將來還能推去畫展上呢!」
薛岑覺得她說的這句簡直就是廢話。沈公主想辦一個個人畫展,身後得有多少人排起長隊,鞍前馬後地為她策劃布展啊?這不是分分鐘的小事兒嗎。
單星回的眼裡沒有浪漫,他把心思全都惦記在湖邊的野生茭白上。段女士愛吃茭白,前兩天還在抱怨這時節菜市場的茭白貴到姥姥家了,大過年的,物價瘋漲,肉貴、蔬菜的價格也跟著飆升。
一會兒,他要割上一大畦的茭白,回去討段女士的歡心。畢竟早上出門的時候,段女士似乎昨晚沒睡好,精神懨懨,並且不大開心的樣子。
游一鳴則已經默默的開始收拾起桶里的畫筆和顏料。
「單星回,你去幫沈歲進擺畫架。」薛岑指點江山的說。
游一鳴見是薛岑發號施令,默不作聲的要上前去搶活。
薛岑暗暗把他攏到自己身邊,低聲罵了句:「呆子,你湊什麼熱鬧?」
游一鳴一臉不明所以,平時她不是最愛支使他嗎?
「游一鳴,給我去買一袋豆汁兒。」
「游一鳴,下課後幫我去食堂占個座兒。」
「游一鳴,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何曉姿的女生啊?你給我帶句話,就說我讓她離你遠點兒。」
他沒聽清薛岑剛剛叫的是單星回,其實也不算是沒聽清,而是自動在腦海里,把那句話的主語替換成了他自己。
沈歲進在蘆葦叢里發現了一窩野鴨蛋,驚喜的叫了一聲,叫聲把單星回招了過來,眼下他覺得野茭白不那麼金貴了,野鴨蛋可是個半葷菜,怎麼也比野茭白值錢吧。
伸手想去掏鴨蛋,被沈歲進一掌給拍了下去:「幹什麼呢你!」
「撿鴨蛋啊!」
「不准撿!」
「你傻啊,這是鴨蛋!」你不撿,一會來湖邊割野茭白的大媽就撿走了。
沈歲進叉著腰,覺得他這人簡直太沒愛心了:「鴨蛋還能孵出小鴨呢!鴨媽媽出去覓食,回頭見自己的窩沒了蛋,該多傷心啊?」
單星回用那種嘲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眼神,鞭撻著沈歲進:「你是真沒養過家畜。鴨子可沒那智商,蠢的很,到處亂下蛋。我爺爺奶奶那會養了七八隻鴨子,蠢的漫山遍野下蛋,鴨子從來不去找,走到哪兒下到哪兒。不過我們那的人,心好,撿著鴨蛋還能辨一辨是誰家的,要是撿著了,保準兒給我們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