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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30:59 作者: 墜珠葡萄
    沈歲進溫笑著道:「段阿姨再和善不過了,我媽太凌厲了,我還是更希望自己的媽媽像段阿姨。段阿姨一顰一笑,一哭一鬧,都是有血有肉的,我媽她就像個程序嚴謹的冷血機器人,我和我爸都覺得,跟她過日子簡直就是受罪。」

    徐慧蘭若有所思,徐徐說道:「……是嗎?」

    那個傳說中完美得像天人的向雪熒,曾經引領京圈無數的少女,爭相擠向科研圈,為自己博一番天地,不再靠著嫁人來標榜自己的後半生有倚靠。

    眾人羨慕她的不羈與灑脫,身後有著丈夫死心塌地的愛戴與擁護,絲毫也不用計較男人身後那點煩纏事。

    可沒想到,這麼一個完人,卻會被自己的親閨女嫌棄,和她過日子是受罪。

    徐慧蘭不得不感嘆道:人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她的母親要是有向雪熒半分的果敢與決斷,也用不著這一輩子囿於宅院,束手束腳的對父親言聽計從。

    就連當初知道未婚夫出軌,母親也不敢為自己出頭,反倒勸自己忍氣吞聲,拿父親來擺例子說:「你爸年輕的時候也有幾筆風流債,男人風流是本性,老了就好了,你瞧你爸這兩年,是不是沒有那些爛碼七糟的事兒了?你要是退婚,這家裡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徐家教出來的女兒,一點容人的量都沒有,倒頭來,還得怪到你爸和我身上。你爸那人,多愛面子啊?連累了他的名聲,你也落不了什麼好果子。」

    徐慧蘭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被出軌,未婚夫在婚前整出一個不入流的私生子,那個三陪女還堵在她下班的路上和她拍板叫囂,母親不僅沒有同情自己,更沒有義憤填膺地為自己伸張正義,反倒為未婚夫這個過錯方說起好話。

    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

    明知對方是坨屎,卻讓自己為了顧全家族顏面,生生咽下去。

    徐慧蘭做不到!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吧,徐慧蘭骨子裡就對男的厭惡透頂了。

    從小到大,活在部隊的大院裡,那裡是以男人為主色調的成長背景,女性和孩子多半是依附於男人,隨軍生活。

    未婚夫是父親老戰友的兒子,門戶說不上有多高,甚至比起自己家來,還差了點意思。

    未婚夫在婚前都敢給她嘴裡塞坨屎,可想而知,婚後的生活,要應對多少這樣的噁心事。

    從那時起,徐慧蘭就在心裡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堅決不結婚,也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

    沒錯,她壓根也不喜歡男人,更喜歡和女人純粹的生活在一起。

    起初知道自己這回的相親對象是沈海森,徐慧蘭心裡對他鄙夷到,連面都不想見上一回。

    他老婆死了才多久?

    好像一年都沒有吧……這男的不是薄情,就是良心被狗吃了。

    古人還守孝三年,他倒好,老婆才走了一年不到,就打算再另娶一個回去做填房。

    這些男的,沒了女的,就像地球不會公轉,四季不會輪迴了一樣。

    就算要娶,好歹也做做樣子,緩上個幾年,而不是原配死了不到一年,就準備迎新人吧?

    向雪熒是自己極為欣賞的一位女性,一想到這麼優秀的女性,另一半是這德性,徐慧蘭對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更加敵意了。

    要不是父母實在逼得不行,這場相親,還是父親的頂頭上司安排的,徐慧蘭是打死也不會去見沈海森這個薄情寡性的鰥夫。

    可誰知,相親那天,沈海森,比故意遲到的她,還要姍姍來遲。

    第36章

    約好見面的時間是晚上八點。

    徐慧蘭想挫一挫沈海森的銳,戲弄戲弄他,讓他討沒趣。

    沒想到沈海森在實驗室呆的完全忘了時間,要不是實驗室突然停電了,他可能那晚,壓根也不會記得還有相親這回事。

    徐慧蘭是八點半--------------麗嘉到的,沈海森比她晚了兩分鐘,八點三十二分,才氣喘吁吁的出現在徐慧蘭的面前,一個勁的道歉,說自己在對一個實驗數據,一下專心過頭,忘點了。

    徐慧蘭抱著胸,慵懶的打量著他,還沒開口說話,沈海森就直剌道:「也不耽誤您了,不瞞您說,我愛人下個月過周年祭,我這輩子除了她,誰也不要。我還有個馬上上初二的閨女,她媽不在了,我又當爹又當媽,只想把孩子拉扯大,其他的事,根本沒多餘的心思去糊弄。」

    話說的很明白了,一點也不忌諱冒犯了初次見面的相親對象,直截了當的透露,他出來相親,是迫於家裡的壓力,實在也是被逼無奈。

    這通話,倒是讓徐慧蘭對沈海森有了一二分的刮目相看。

    聽他這麼說,也不像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了。

    徐慧蘭便緩和了語氣,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他先坐,又讓服務員拿了菜單,翻看起茶飲。

    沈海森有些著急,怕她沒聽明白自己的意思,自己壓根也不想相親,完全沒必要在這裡繼續坐下去浪費時間。

    見他久久僵持著不入座,徐慧蘭歪仰起頭,把視線從菜單上,挪到沈海森的臉上,用對待下屬,威嚴的口氣說:「讓你坐,那麼費勁?」

    沈海森不好撂了一個女同志的面子,也就木楞楞的坐下了。

    「你喝什麼?」徐慧蘭又低下頭,專心看菜單上的茶飲和點心了。

    「你喝就好。」沈海森抬手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也不知道電工,把實驗室的電路搶修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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