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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30:59 作者: 墜珠葡萄
梅姐總是愛把沈歲進打扮得從頭到腳都一絲不苟,那份精緻里,總是透著大門戶里,難以掩蓋的高貴氣質。
沈歲進私下裡總和閨蜜吐槽:梅姨是個時尚女魔頭,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那種。
哪天她要是自己胡亂搭配一套,腳還沒踏出房門,就會被梅姐叫停,從頭到腳重新改造一遍,非得梅姨點頭滿意了,才准沈歲進出去。
梅姨說:「吃穿隨意,那是咱們普通老百姓才有的資格,您這樣的身份,穿得不體面,這是叫整個家族蒙羞。」
沈歲進在心裡白眼:都什麼年代了,梅姨真不愧是她奶奶和她姑姑跟前的大紅人。
不過除了教條和規矩多,梅姨算是對沈家忠心耿耿的老人兒了,一點不謀私,一點不圖利。照顧她和父親,日常家裡開銷,買菜、水電等等,帳目列的一清二楚,父女兩個的開支和人情來往,打點得有條有理,收支清晰絕不含糊。
聽父親說,梅姨這樣的品性和理帳本事,放在古代,那絕對是管家的一把手。
可惜啊可惜,改朝換代了,再盛大的家族,也不會再在一個大門院裡幾世同堂,每日都有龐大累贅的家務等著人去打理,以此來顯示大管家的手腕與本領。
梅姐聽說沈歲進想吃小餛飩,想起來漢京大飯店確實有一位蘇州來的大廚,去年沈家的年夜飯就是叫的漢京飯店的兩位大廚來燒的。
只要沈歲進想吃,梅姐沒有不花心思的,滿口應下:「上個月家裡裝了電話,我打電話去問問漢京飯店能不能點一份送到家裡來,總不過一個電話的事,不麻煩。」
單星回咋舌:漢京飯店,聽陸威說,那是北京的大領導們最常去光顧的酒店了,裡面菜品的價目可想而知。
何況沈歲進這會吃個餛飩,還點上人肉外賣了。
又聽說沈家新裝上了電話,單星回也打聽了,裝一個電話得四千,他爸小半年的工資了。陸威家上個月也裝了電話,不過是下面賣體育用品的公司,對陸威他爸有事上門托請,幫著裝的,陸威家用不著花半毛錢。
想起來自己想買個電風扇,他媽還扭扭捏捏的說等下個月他爸發了工資再買。
單星回盯著沈歲進,直呼:「腐敗啊腐敗!」
段汁桃在邊上掐了他一把:「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罪過罪過,絕不是影射沈家腐敗的意思。
梅姐知道是他們小孩之間的玩笑話,也不在心裡當回事,含笑說:「星回,你記得幫梅姨盯著小進,她早飯沒吃,圖書館的咖啡店裡有三明治,盯著她買了吃啊?」
單星回說:「放心吧,有我在,餓不著她。」
然而事實是,一到圖書館,單星回就鑽進三樓閱覽室去找張強了,留下沈歲進一個人坐在圖書館一樓的咖啡店裡等咖啡。
單星回在垂首溫書的學生間,鎖定了目標,找到張強,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招呼道:「強哥,你最近怎麼回事?神龍見首不見尾,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我都從老家回來五六天了,今天才在圖書館逮著你!」
張強半合上書頁,覺得這小子越發不拿他當大哥了,這爪子說來就來,還往他的肩上抓了。
單星回瞥了一眼封面,是《Python入門》。
「你還真去上海啊?」單星回問。
「我還煮的呢!」張強說。
「別介啊,你走了,我們一群小弟群龍無首,你這山頭可就算垮了。」單星回挽留。
「唉……」張強嘆了口氣,「不和你們一群小屁孩混了,我打聽清楚了,你北北姐也去上海了,她舅舅在上海開了個紡織廠,她在裡頭當部門經理。和你說過,當時畢業她分配去了女高教書,沒多久家裡就安排相親訂婚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這婚事就攪黃了,也從女高辭職了,再後來就是上個月聽說她現在人在上海。」
單星回眼睛一亮,張強口中,傳說得如仙女一般的人,舒北北?
舒北北和張強一樣都是附中的校友,不同的是,舒北北念初三的時候,張強才念初二,兩個人差了一級。
舒北北是從外地轉學進來的,母親二婚改嫁了林業部門的一個官員,把舒北北也從山西老家接到了北京。
沒有狗血悲慘的身世,舒北北的親生父親也是當地的一個煤業大亨。舒北北的母親,帶著離婚時分得的不菲財產,嫁給了舒北北的繼父,母親和繼父再婚後沒有再生育子女。
繼父再婚前也有一個女兒,舒北北和半路湊合到一起的這個妹妹,相處得並不差。
這個妹妹就是張強的同班同學——陳淼。
張強知道的,陳淼平時在學校唯舒北北馬首是瞻,話里話外都是她姐——這個附中了不起的話題人物。
陳淼對舒北北,那是一個追星似的盲目崇拜。興許舒北北放個屁,陳淼都要硬生生誇成是香的。
舒北北長得不說傾國傾城,也可以算得上閉月雪花。初三那年轉學到附中,就引起了一陣轟動,全校男生,無論初三,還是初一、初二,幾乎都紛紛慕名前去觀瞻舒北北--------------麗嘉的盛世美顏。
女神不僅人長得美,學習成績也不賴,轉學後第一次月考就穩居段前五,後來的大小考更是在前三甲之間輪流徘徊。
因為舒北北,舒北北的曖昧對象——初三的林路鳴,就成了全校男生的公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