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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14:23 作者: 寺言
然而刺殺他的人究竟是誰,沐瀾至今仍沒有半點兒眉目。
之前嫌疑最大的司馬光,因為人板正,極少外出,已經被完全排除。種諤已官復原職,又常年駐兵在外,也並無加害王安石的必要。
到底是誰非要致他於死地?
難道只是身受變法所害的普通人?
殺害士大夫可是重罪,一般人不敢這麼做。
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沐瀾垂頭喪氣的往家中走去。
突然,身邊驚起一陣風,夜色中一道黑影閃過!
趁她不意,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向身後拗去。
身著黑衣之人在瞧見她光裸的手腕,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立馬將她拋下甩到一邊。
沐瀾本在掙扎,沒想到他突然鬆了力道,一下失了重心,被慣性直直帶倒在地。
雖然天已漸涼,但沐瀾還未換上冬衣,下身的衣物還很單薄。她猝不及防單膝叩地,即刻便自膝蓋處傳來疼痛之感。
她本想立馬起身追上黑衣人,卻因腿部劇痛,連半步也走不了。
眼睜睜看著黑衣人跑走,沐瀾踉蹌了幾步,終於放棄。她彎下腰去,將裙邊撩起,果然純白的裡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
突然,她面前多出一雙男子的黑色足靴。心中一驚,握起拳頭便向身前之人招呼過去,卻還未觸及他半寸,手腕便被對方擒在手心。
……元林?
看清了眼前之人,沐瀾鬆了口氣,收回手臂:「你怎麼在這裡?」
元林盯著她已經被殷紅浸染的裙擺,皺了皺眉頭,只答了兩個字:「跟蹤。」
沐瀾:「……」
連藉口都懶得找,這點倒是跟元木一模一樣,只不過上次她傷的是脖子,這次是膝蓋。
忽然,她猛地一怔,剛才的黑衣人,似乎也和上次遇到的一樣,是衝著她手腕來的……
「啊——!」
沐瀾驚呼一聲,突覺身子一輕,雙腳離了地,失了重心的她立馬雙手攀上元林的脖頸:「你做什麼?」
元林沒有回答她,自顧自向前走去。
她掙扎了幾下:「這點小傷,我自己能走。」
元木置若罔聞,將她抱得更緊。走的雖急但穩,堅如磐石的臂膀令人安心。
沐瀾的臉直對著他線條流暢的下顎,他如玉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抹額上的綠寶石在月色下隱隱泛著光芒,整張臉白淨的不像話。
他若是女子,定也是十分好看的吧……
沐瀾忽地搖了搖頭,她在想什麼!
約莫又走了十幾米,元林終於在一匹紅鬃馬前停了下來。
直接將沐瀾抱了上去,隨即自己也翻身上馬,踢了踢馬肚,緩緩向前走去。
馬兒走的並不快,沐瀾並沒有感受到太多的顛簸,但自身後隱隱傳來的壓迫感令她喘不過氣。
元林從剛才起便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扶著她的腰間,她的背緊緊貼合著他的胸膛。沐瀾想拉開點兒距離,往前挪了半寸,卻又立馬被他拉了回去。
氣氛有些詭異,沐瀾沒話找話道:「你……怎麼都沒去打仗?」
身後之人沉默了片刻,語氣平緩道:「你希望我去?」
沐瀾頓時有些心慌,她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聽說邊境與西夏的戰事不斷,你又是韓絳將軍面前的大紅人,所以才這麼隨口一問。」
話音落了許久,元林都沒有回應。
就在快要到會老堂時,忽地在她耳旁沉聲道:「快了。」
沐瀾感受到噴灑在耳側的滾燙的鼻息,沐瀾不禁紅了耳根。
是快到家了,還是他快要上前線了?
可她並沒有問出聲,因為此時馬兒停在了會老堂門口。
元林先下了馬,然後又將她扶下。本打算再度橫抱起她的時候,沐瀾連忙擺手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元林思量了片刻,停下了動作,直起身來。
望著她身形不穩的背影,慢慢走進了會老堂的大門,直到拐去了西苑再也尋不見時,才重新上馬,趁著夜色往前方飛奔而去。
*
三日後,元府柴房內。
屋中有一人,身穿黑衣,頭上蒙著黑巾,嘴裡塞著抹布,被人捆在了石柱上。已經被餓了兩天,臉色烏青乾癟,嘴唇乾涸裂開,整個人有氣無力。
吱呀聲響起,有人推門走了進來,又掩上了門扉。
屋內一片昏暗,只有隱隱的光亮透過窗桕照了進來,元林半張臉浮現在月色中。
黑衣人口中的布被扯下,他艱難的動了動酸痛的嘴巴。
「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憋著一口氣,冷哼一聲:「我是你大爺!」
元林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氣定神閒道:「你可以不說,我有的是時間。」
黑衣人嗤笑一聲:「我就是餓死也不會說半個字,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元林望了他半晌,忽地輕聲一笑,從懷中掏出了天外隕石。它已經完全沒了光亮,與一般石頭無異。
黑衣人見到此物,驚慌的望向自己的身體。確定身上之物已被他拿走,立馬抬起頭大聲呵道:「就是快普通石頭,你拿去作甚?」
元林挑了挑眉:「是嗎?」
他又從懷中掏出一顆紋理相同,大小一樣的石塊來。與之前那顆不同的是,這顆還隱隱散發著五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