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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14:23 作者: 寺言
片刻後,他不甘只是表面上的廝磨,寬大的手掌扶上她的後頸,暗暗加深了親吻的力道,本就毫無間隙的面龐如今更是緊緊貼合在一起。
漸漸地,他猶覺不夠,抬起一隻手鉗住她的下顎。
可能沒有控制好力度,沐瀾吃痛,眉頭微微一蹙,睫毛忽閃,上下開合,直至雙眸完全睜開……
眼底已無酒醉的混沌,瞬間清亮了起來。
完全清醒的沐瀾,一睜眼看到的便是元木放大的俊朗面龐,嚇得一下子推開他的胸膛,在榻上連連後坐了幾步。
她臉頰漲得通紅,烏黑明亮的眸子中滿是震驚:「你、你、你……你幹嘛!」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利索。
元木還是維持著面上的冷靜,可忽閃的眼神揭示著心底的慌張。
他避開她的目光,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啞聲道:「你喝醉了。」
他侷促的從床上起身,看也沒敢再看她一眼,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房間,還不忘帶上了門。
他走後,沐瀾趕緊低頭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衣物,確認完整之後才放下心來,長呼了一口氣。
這屠蘇酒的酒勁來的快去的也快,還好她及時清醒了過來,要不然還不知道元木那傢伙要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倒不是擔心自己的貞操,而是萬一睡了一個可能祖上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古人,那可真是造了大孽了!
扶了扶依然有些暈沉沉的額頭,沐瀾將外衣脫去,將自己裹進被褥中再次睡了過去。
*
時間如白駒過隙,春節的點點滴滴仿佛還在昨日,轉眼便已春暖花開。
今日,媚娘神秘兮兮的跑來元府,拉著沐瀾和丁香便往外走去。
「媚娘,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沐瀾見她一身男裝打扮,疑惑的問。
「姐姐且放心跟我來罷。」
不知她賣的什麼關子,但還是乖乖和她一同走了出去。
媚娘帶著她們一路來到了郊外一處馬場,這裡和長安城內完全是兩幅景象。地上蓬勃的青草漫無邊際,一直延伸到天邊。
廣闊的草原上,無數的馬兒肆意的奔跑著,零星分布著幾座長條形的房屋。
媚娘拉著她們來到距離最近的一所茅屋。
近看才知,原來是馬廄。
馬廄的主人見有人來到,立馬出來迎接:「小姑娘,今天又來馴馬呀?」來人是位作外鄉人打扮的花甲老人。
「阿公,那匹馬有人馴服了嗎?」
老人撫著白須,笑著搖了搖頭。
將她們帶到馬廄前,從中牽出一批肌肉矯健,毛色油亮的青白雜毛的馬兒。
「它叫「獅子驄」,是我從西域帶來的寶馬。」老伯自豪的介紹道:「它性子剛烈,除了老朽,至今無人能馴服。」
老伯漸漸鬆開了韁繩,只見馬兒高揚著頭顱,在馬場上跑了兩圈,忽然一聲長嘯,如驚雷乍起。
「阿公,我今日還想再試一試。」媚娘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眸,真誠的望著老伯道。
「那你可以多加小心,上次傷的不輕吧。」上次這馬兒可是一腳將媚娘踢了幾丈遠。
媚娘滿不在乎道:「那點小傷沒事的。」
老伯見她衣服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以為她苦學了御馬之術,便應了下來,將馬兒重新牽回到身邊。
媚娘脫去了外衣,露出裡面的一身騎裝,從老伯手中接過韁繩。
她在獅子驄前虛晃了下身子,突然猛地躥到馬兒背後,沒等它轉過身子,便趁它不意,用手中早已準備好的鋼鞭奮力抽打了一下。
馬兒吃痛,連忙回過身來。媚娘身形矯健,腳步輕移,瞬間縱身跨到了馬背上。
這時,老伯突然瞥見她腰間別著的東西,立馬伸出手來大驚道:「且慢!」
馬兒不肯被馴服,高高抬起了前腿,將身子直立起來。
媚娘立馬緊緊攥住馬脖子上的鬃毛,雙腳用力夾著馬身,將腰間別著的細小鐵錘握在手中,一下下砸在獅子驄頭上。
馬兒頓時狂叫不止,四蹄狂動,在草原上奔跑了起來。
媚娘穩穩的坐在馬背上,任馬兒繞著草原一圈又一圈的奔跑著,直到跑累了,才漸漸重新回到老伯身前,馬鼻中不斷的喘著粗氣。
「媚娘,你都做了什麼!」見媚娘下馬,老伯瞬間怒吼道,走到獅子驄身旁,心疼的小心撫摸著它身上的傷口。
「再烈的馬,只要用鋼鞭抽幾下,鐵錘敲幾下,定會老實。」媚娘滿不在乎道:「如果還是不行,就乾脆用匕首宰了它。這樣頑劣不馴的馬,要它何用?」她從腰間取出一隻小小的匕首在手心把玩著,似在惋惜並沒有派上用場。
「你!——」老伯氣急,指著媚娘鼻子怒道:「你們給我滾!」年老的身軀趴在馬背上,痛哭不止。
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切的丁香早已瞠目結舌,眼前這個人還是她認識的媚娘嗎……她有些害怕的扯了扯沐瀾的衣袖。
沐瀾緊鎖著眉頭,怔怔的望著眼前這既熟悉又陌生的武媚娘。
她究竟是何時從那個嬌小可人的小女孩,變成了如今這般狠厲毒辣,冷酷無情的模樣?
也許是她父親去世,受到兩位哥哥的刺激之後,也許更早……
三人間的氣氛,已經從一開始的有說有笑,變成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