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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14:23 作者: 寺言
那黑衣人見來了幫手,也不再殊死搏鬥,轉身飛快的跑走了。
元木本想追上前去,卻被沐瀾扯住了衣袖。
「別追了!」周圍霧氣瀰漫,前方恐有埋伏。
元木回過頭來,瞥見她頸部還在不斷滲血的傷口,長眉緊鎖,不容抵抗的牽起她的手腕便往回走去。
不遠處有所廢棄的寺廟,元木毫不猶豫的領著她走了進去。
這裡好似已經荒廢了許久,彩繪佛身早已黯淡無光,幾根柱子紛紛歪倒在一旁,上面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四周到處都是蜘蛛網。
元木尋了一塊還算乾淨之處用衣袖拂了拂灰塵,將沐瀾按坐下來。隨後也在她身旁坐下,一把撩起了衣袂。
正當沐瀾困惑之際,「嘶啦」一聲,只見他手腳利落的從自己衣袍扯下一小塊布條來。
沐瀾大驚,這才知道他要做什麼,連忙挪遠了些阻止道:「元公子不必如此,我自己回去上點兒藥就行了。」
這元公子二十文錢都問她要利息,這身衣服還不知道要訛她多少錢呢!
元木沒有應話,置若罔聞的一把拉過她的肩膀按住,不讓她再動彈,用已經扯下的碎布為她擦拭起頸邊滲出的血跡。
他離得極盡,滾燙的鼻息噴灑在沐瀾的脖頸處,身上好聞的青草氣息也瞬間充斥了她的鼻腔。
可她此時心中想的是……
這衣服有細菌的呀!她在心中吶喊,眉頭皺到了一塊。
她本來打算回去後,用帶來的酒精、碘伏處理下傷口,畢竟如果在古代染上破傷風是件很麻煩的事。
這下倒好。
可他又是好意,自己也不好過於強硬的拒絕。
一時有些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開口,唇瓣幾度開了又合。
「疼嗎?」
元木見她欲言又止,以為是弄疼她了,沉聲問道。
沐瀾擺了擺手,想要將他手臂拉開:「不會。這點兒小傷真的沒事……」
元木拂下她的手,自顧自的處理著傷口。
半炷香後,終於不再有血滲出,他又從身上扯下一塊長條來,在她的頸間纏繞了幾圈。
沐瀾僵著脖子任他動作著。
「你可是得罪了什麼人?」突然,他問。
沐瀾望著前方,從剛才起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自己穿越過來不過才短短几個月,哪有什麼仇家。
可那歹徒卻像與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出手狠毒,刀刀致命。
她想不明白,於是搖了搖頭。
元木沒有說話,傷口已經包紮好,他翻身坐在一旁望著她。
半晌後,他清冽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頸後的胎記是怎麼來的?」
……都是胎記了還能怎麼來的。
不懂他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可這荒郊野外的也不敢激怒於他:「生來就有的。」
他垂眸望著地面,卷長的睫毛在眼底撒下一小片陰影,臉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你來這裡做什麼?」片刻後,他又問。
「尋一味藥材。」
經他提醒,沐瀾神色慌張地從懷中掏出油紙包,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包裝完好,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又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你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跟蹤。」
沐瀾:「……」
他倒是誠實的很,連藉口都懶得找。
可他跟蹤自己作甚?
「你會功夫?」沐瀾的問題還沒問出口,元木再次發問道。
沐瀾苦惱著怎麼解釋,只能臨時編了個小謊:「家中父母怕我受欺負,從小就讓我學了些防身之術。」
元木有些將信將疑,卻也無從取證,默默望著她的面龐,一臉的若有所思。
眼見外面的天就要暗下來了。
「元公子,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快些下山吧。」
再聊下去恐要露餡,又覺得他盯著自己的目光實在燙人,沐瀾趕忙岔開了話題。
元木沉默著從地上直立起身,隨即又伸手將她拉了起來。
兩人趁著夜幕降臨前回到了荊州城。
*
「沐姐姐,你回來啦!」早已在房中等候多時的媚娘,見到沐瀾立馬上前迎接道。
「姐姐,你的脖子是怎麼回事?」小姑娘心細,一眼便看到她脖頸上纏著的白色布條,滿臉的擔心。
沐瀾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不小心被樹枝擦傷了不礙事。」
她從懷中取出藥包遞給媚娘:「這裡面便是鐵皮石斛,快些拿去給你娘親入藥吧。」
媚娘雙手結果藥包,朝著沐瀾連連道謝,然後飛奔著回了武府。
送走媚娘後,沐瀾關上了門。
打開柜子拿出了紅匣子,從中取出自她穿越過來後便一直鎖在裡面的白玉鐲子。
方才她回想起與歹徒搏鬥的片段,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他似乎是有心意檢查自己的手腕處。
難道……他知道這個鐲子的存在?
莫非……他也是個穿越者?
可他又為何要迫害自己呢?
看來,得找個時間和局裡聯絡一次了。
沐瀾從櫃中取出了從現代帶來的消毒用品,坐在妝奩前重新處理起自己的傷口,祈禱明天不要引起什麼後遺症才是。
誰知,偏偏事與願違。
第二天,沐瀾發起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