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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13:58 作者: 青山埋白骨
    鄭燁追問:「你怎麼去,高鐵還是飛機,我幫你訂票。」

    孫諺識回答:「朗頌老家在屏州市,我開車就行。」話音剛落,手機「叮」一聲,收到了朗頌表叔發來的地址。

    「你瘋了,開車起碼十個小時。」鄭燁不可思議,想了想又說,「我跟你一起去,我們倆換著開。」

    孫諺識找到了抽屜里的車鑰匙,揣進兜里,又拿了一疊百元紙幣:「不用,你趕緊回家安心過年,我到了會給你打電話。」

    鄭燁抓著孫諺識的手腕,不肯讓步:「不行,一個人開太危險了,如果朗頌傷得不重,明天我們就能回來。」

    華強也勸道:「兩人一起有照應。」

    既然如此,孫諺識只得點頭。

    兩人拿了幾瓶水,給黃豆添了足夠的狗糧和水,匆匆出了門。剛上車,孫諺識接到了張吳打來的電話,也是邀請他一起過年,他便把自己要去屏州市接朗頌的事給說了,張吳便說自己一起去。

    三人成行,開著車子出了江城,上了高速。

    孫諺識始終緊繃著臉頰,悶不吭聲。

    鄭燁坐在副駕駛位,瞄他一眼,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默然片刻,孫諺識倏地笑了一聲,說道:「我在想去他媽的時機,我要抓緊這個轉機。」從電話中得知朗頌受傷,他身體一直都是冰冷麻木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要去把朗頌接回來」,直到摸到方向盤,踩上了剎車,才徹底脫離失控感,找回了掌控權。

    那一刻他的腦子無比清晰,無比冷靜,不斷回想著這幾月來的點點滴滴。被朗頌擁抱時,心跳是真實的;看到朗頌流淚時,心痛是真實的;目送朗頌離開時,不舍是真實的;只有他的嘴是虛偽的。

    他不想再找藉口,不想再畏首畏尾了,以後的生活是酸是甜又或是苦,走過了才能知道,可如果一直停留在原地,便只有他媽的寡淡。

    鄭燁憋著聲音忍笑,肩膀一抖一抖。

    張吳坐在後面不明所以:「你們打啞謎呢,每個字我都聽得懂,合在一起我怎麼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鄭燁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孫諺識在玩老鼠捉貓呢。」

    他們出發時還早,如果一刻不停地開,到達屏州市正是凌晨三四點的時間。這個時間肯定沒法上門找人,於是三人在服務區休息了幾個小時,早上七點進了城。

    朗頌表叔住在一個老舊小區,孫諺識一路皺著眉找到單元樓,走進了狹窄昏暗的樓道上了樓。站在門口,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松松握拳,用指節敲響了房門。

    一門之隔的屋內,朗頌穿著表叔寬鬆的家居服,坐在沙發上,陪著朗月學習口舌操。敲門聲響起,他疑惑蹙眉,這麼早誰會來家裡?正欲起身去開門,朗月已經快步跑向了玄關。

    須臾,開門聲響起,旋即便聽到朗月興奮地喊道:「諺爸爸!」

    朗頌驀地挺直了腰,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來不及趿上拖鞋,快步走向玄關。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站在玄關的三人,看著把朗月抱在懷中的孫諺識,呆滯地問:「哥,你怎麼來了?」

    孫諺識注視著他,說:「來接你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他躲他找,他們必須和好。

    第98章 「帥慘了」

    幾人在客廳坐下,表叔端上了熱茶、果盤,熱情地招呼大家喝茶。朗頌隔著繚繞的水汽,愣怔看著對面的孫諺識,仍舊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實的。

    進屋後,孫諺識的視線就一直固定在朗頌身上,上上下下看了幾次,確認胳膊和腿都在,行走如常,吊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回去一些。可是心疼得更厲害了,只不過半個月不見,朗頌本就瘦削的下頜線愈顯鋒利,嘴唇發白,眼底發紅,整個人看起來異常憔悴。

    鄭燁使壞,伸手在孫諺識眼前打了一個響指,硬生生扯斷了兩人都快拉絲的目光。

    孫諺識回神,垂眼佯裝鎮定,問道:「哪裡受傷了?我看看。」

    朗頌詫異地看著眾人。

    孫諺識解釋:「昨天我給月月打過電話,知道你受了傷。」

    朗頌難以置信:「你們知道我受傷了,特意從江城趕過來?」

    「可不就是!」鄭燁做作地捏了捏脖子,「開了一晚上的車,脖子都僵了。你這小子,回老家就回老家,怎麼還把手機號碼給換了呢,好歹也叫我們一聲哥,怎麼能這麼絕情。」

    張吳雙手環抱在胸前,附和地點點頭。

    「我沒……」朗頌一頭霧水,倏地想起來,回老家的事只跟小河說過,他看向孫諺識,「哥,你去找小河了?他怎麼跟你說的?」

    「嗯。」孫諺識點頭,把小河的話複述了一遍。

    朗頌簡直哭笑不得,經過小河的轉述,他的原話完全變了意思。

    他確實是想帶朗月回屏州生活,所以趁著過年回老家找表叔,一方面給受了腰傷的表叔幫幫忙,另一方面是想考察考察屏州的大排檔市場,如果合適自己也可以盤一家店鋪。但他並沒有完全下定決心,而且……

    朗頌無奈一笑:「而且就算要離開江城,也不會那麼著急,我還要回去幫月月轉學籍。」

    孫諺識壓根沒有想到這一茬,經朗頌這麼一提醒,馬上想到朗月還要接受語言康復訓練,朗頌也知道頻繁更換老師不利於朗月的康復訓練,不可能這麼武斷地就決定離開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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