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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 00:13:58 作者: 青山埋白骨
鄭燁莫可奈何地拍拍朗頌的肩:「都過去了。」他頓了頓,覷了一眼朗頌的表情,又說,「這些事我和諺識都不是故意瞞著你,只是覺得沒必要說,還有……關於諺識他是同性戀這件事……」
鄭燁少見的支吾其詞,這話不該他開口, 可他又怕朗頌誤會。
「鄭哥,」朗頌勉強地笑了一下,「我和他們不一樣。」
鄭燁怔怔的,朗頌這句話淺顯易懂,可他又覺得這話似乎別有深意,他還想再說點什麼,手機突然響了。
是同事打來的電話,溝通一些工作事宜,幾分鐘後結束通話,他已經忘了剛才那茬。
朗頌說道:「鄭哥,你先去忙吧,我會照顧好我哥的。」
鄭燁像個親哥哥一樣拍了拍這個大男孩的頭:「拜託你了。」
鄭燁走後,朗頌在門口沉默不語地坐了很久,他其實還想問鄭燁孫諺識的媽媽是怎麼回事,轉念一想又覺得已經沒那必要,不過又是強加在孫諺識身上的「罪名」罷了。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接近,朗頌才抬起烏沉沉的眸子望去。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突然頓住腳步,站在兩三米外的地方,她侷促地沖朗頌笑了笑,而後快步往前走進了張老太家裡。
朗頌見過這個女人幾次,她經常早晨很早或者晚上天黑以後過來,每次都給張老太帶一大兜吃食,然後幫張老太打掃家裡。
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是社區的工作者,特意過來照顧獨居的張老太,現在他知道了,這個女人是孫諺識花錢雇的,之所以挑人少的時間過來,大概是不想被別人知道。
朗頌瞧了一眼張老太家緊閉的門扇,起身進店上了樓。
他輕輕推開房門,詫異地屏住了呼吸。可能是累極了懶得爬到上鋪,可能是困迷糊了倒頭就睡,孫諺識竟然躺在了他的床上,睡得正香甜。
朗頌緊巴巴的胸口像被這秋日的蘆葦穗輕輕掃了一下,發軟發癢。他緩慢地走到床邊,坐在了地上,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
孫諺識半張臉埋進了枕頭裡,眉心舒展,嘴角微微上揚,難得的平靜安穩。他的左手垂在床沿外邊,手指細長骨節分明,是只很漂亮的手,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透著鮮活的生命力。
朗頌伸出指尖,隔著毫釐的距離描摹那一道道血管,而後極輕地握了一下那隻手。
孫諺識這一覺睡得很沉很久,一直到晚上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朗頌也沒有叫醒他,他和朗月吃了晚飯,給朗月洗澡哄她睡覺。
朗月今天受驚不小,抱著哥哥不肯撒手,朗頌在房間裡陪她玩了一個多小時才將她哄睡。他沒有離開,又在黑漆漆的房間裡陪了朗月一個多小時,十點左右他套上一件長袖開衫衛衣下樓出了門,走進了深巷。
半個小時後,他攜著一身秋夜的濕氣和冰冷的殺氣回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人的知識越貧乏,他所堅信的東西就越是絕對。」引用自羅翔老師,原話是「一個知識越貧乏的人,越是有一個種莫名奇怪的勇氣和一種莫名奇怪的自豪感,知識越貧乏,你所相信的東西越絕對,因為你根本沒有聽過與此相對立的觀點,夜郎自大是無知者的天性」。——發這個章節的時候忘記加作話了,3月12日補作話。
第76章 「我幫你擦?」
孫諺識這一覺好像把幾年的疲憊都睡了回來,連著十幾個小時一秒都不曾醒過。直到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臉上爬,弄得他痒痒的,他伸手一撈抓住了一隻柔嫩的小手,這才慢慢睜開惺忪睡眼。
朦朧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孫諺識看到朗月穿著淡紫色的公主睡裙,頭髮亂亂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正趴在床沿上沖他笑。
沒幾個人能抵抗得了小姑娘這麼甜美的笑容,孫諺識不禁揚起唇角眯起眼,露出一個同樣燦爛的笑容,抬起頭來和朗月親昵地碰了下額頭,溫情脈脈的叫了一聲「乖寶」。
與此同時,他眸光一凝,驚訝的發現原來朗頌就蹲在朗月的身後,正兩眼放空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小頌,你怎麼……」孫諺識尷尬地清了清喉嚨,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正躺在朗頌的床上。昨天洗完澡他已經疲倦地連睜眼都困難,倒頭就睡了,根本沒發覺自己睡錯了床。
這下更尷尬了,昨天發生的事也悉數回憶起來,孫諺識徹底清醒過來,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朗頌還沉溺於孫諺識剛才那個純粹燦爛的笑容,和他低低沉沉叫「乖寶」的模樣,見床上的人坐了起來,他立刻回神:「還早,再躺會兒吧。」
孫諺識尷尬道:「抱歉,占了你的床。」
朗頌笑笑:「準確來說這張床是你的財產。」
朗月已經靈活地爬上了床,坐在孫諺識腿上,靠在他懷裡,已經閉上了眼。
朗頌看她一眼,又說:「我要去上班了,月月說想跟你再躺一會兒,可以嗎?」
孫諺識怔愣住,昨天無暇細想,此時此刻他才驟然體會到心有餘悸是種什麼感覺。
如果朗頌不主動說,不把朗月帶過來,他會因為害怕以及負疚,短期內不敢再把朗月放在身邊照顧。
顯然,朗頌預料到了他的想法,所以主動把朗月帶到了他的身邊。而且朗頌的舉動除了表達自己的信任,還表達了另一個意思——對他的性取向並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