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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47:57 作者: 觀月殺
祁青泓看見雲辰突然生無可戀的揪著毛巾,慢慢掏出一支煙點燃,「愣著幹什麼,要我幫你脫衣服?」
雲辰嗖的一下起立,拿上睡衣,閃進浴室。
「我怕什麼,我又不是gay。」雲辰鎖緊浴室門,「回想高中三年,帥氣溫柔的同桌哥哥與我朝夕相對,每周周一早自習準時向我表白,共計表白112次都沒把我掰彎,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本人立場堅定著呢。如果霸道總裁要用強,那我就叫破喉嚨!這破酒店的門差得很,最多三嗓子,樓道里就會站滿圍觀群眾,讓他狠狠的丟臉,從此江湖上再也沒有他的傳說!」雲辰腦補了一下,覺得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脫衣服洗澡。
霸道總裁等在外面,雲辰不敢磨蹭,快速洗好,然後穿得嚴嚴實實的走了出來。
一身棉質的淺色睡衣,圖案是一堆憨態可掬的小熊,戴著紅色的瓜皮帽玩著橙色的小皮球,襯得手臂、脖頸和腳踝格外白淨。
祁青泓掐了煙,「最近在A組多還是B組。」
雲辰站得端端正正,「在A組的時間比較多,張導怕我們跳戲,特意請統籌儘量按照重要劇情線來排。但如果有時候進度太慢,就會把相同場景但不太重要的戲排在一起,我們幾個主演輪軸轉。」
祁青泓點頭,「飾演白玉春、袁師傅、大佐的演員都是老戲骨,他們演技好經驗足,你跟著好好學。」
「是。幾位老師對我特別好,聽說白師傅之前從來沒演過京劇演員,但他在戲裡指點我的時候演得可好了,形態風流,惟妙惟肖,真的是老藝術家,演什麼像什麼。」
祁青泓走近了一些,「今天的戲還不錯,曲喜瑞跪在那兒,讓人心疼。」
雲辰抬頭,撞上對方的目光,那一瞬間,仿若又看到了大雨滂沱中撐著傘望向自己的祁青泓,雲辰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漏跳了一拍,「祁總對不起,我今天……又耽誤劇組收工了。」
「委屈了?」
雲辰垂著頭小聲說:「沒有覺得委屈,但是看著工作人員在大雨里跑來跑去,我心裡很急,讓全組人陪著我熬夜淋雨,我……我真的覺得很抱歉;但我又知道不能急,我一直在想,曲喜瑞那個時候在想什麼,一定是對愛人很不舍,很愧疚……兩人經歷了那麼多,以為會永遠在一起,以為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把他們分開。但是,先放開手的人,居然是我……在她家門前說出一刀兩斷的人,居然是我……她聽到了肯定會很難過,我不想她難過。」
低垂的眼眸被絨密的睫毛擋著,雲辰的聲音有些難過,「陳導拍出來的鏡頭很美,就像電影一樣,是我太笨了,一直都達不到他的要求。他肯定很生氣,編劇筆下這麼憂傷,這麼有意境的一場戲,如果我演不好,多可惜呀。」
祁青泓又走近了一些,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撫了一下他的鬢角和耳垂,雲辰的臉蛋兒到耳朵倏的緋紅一片,小巧圓潤的耳垂尤其鮮艷。
「我說了,今天的戲還不錯。」
雲辰怯怯的看了祁青泓一眼,婉轉又為難的表達了一下對他這句話的不信任。
祁青泓問:「今天冷到了吧,是不是更討厭做演員了。」
雲辰搖搖頭,「我沒有不喜歡做演員。那天……就是您罵我的那天,拍完後張導特意讓我看了那幾場戲,我覺得……好神奇,內心感觸挺多的。我現在也說不清到底喜不喜歡拍戲,但是肯定不討厭。而且,我做任何事都很拼的,不是瞎混混的,高考前複習的時候,照顧外婆的時候,我都很拼的。」雲辰認真的看著祁青泓,「祁總,我向您保證,我一定認認真真的演,盡我最大的努力,不讓你們後悔選我演曲喜瑞。」
「你是不是怕我。」
雲辰的臉又紅了一些,「今天拍完後才發現您來了,每次十條,二十條才能過的戲,都恰巧被您看見,我……我就挺心慌的。」
「為什麼?」
「因為我告訴柏小放,您是《鉛華》的投資人,柏小放一開始不相信,後來我們一琢磨,張導對您都客客氣氣的,您還能隨隨便便占用他的辦公室凶我,所以多半沒亂講話。柏小放說,攝像頭一打開,鈔票就像水一樣嘩嘩嘩嘩的流,流的應該都是您的錢吧,然後我又一直過不了,就像是當著您的面亂花您的錢,還特大手大腳,就……挺心慌的。」
祁青泓笑了一聲,伸出手揉了揉雲辰的腦門,「你倒是懂事。」
「祁總,其實那天在張導的辦公室,您是在教我演戲,教我怎麼在鏡頭前表達複雜的情緒,對嗎?」
祁青泓讓雲辰在床上坐好,動作自若的把他的褲腿卷了上去,雲辰的膝蓋和小腿上布滿了烏青和瘀血,祁青泓用手指碰了下,「疼嗎?」
雲辰全身僵硬的往後躲了躲,「不疼。」
房間的門鈴響了,雲辰正要起身,祁青泓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亂動,然後自己走過去開了門。
雲辰內心狂吼:「千萬不要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找我對戲,吃夜宵呀,我不想讓人知道大老闆半夜三更在我的房間裡呀!」
雲辰鬼鬼祟祟的爬到床尾,瞧見門外站著一個面生的男人,把一個紙袋遞給了祁青泓。
祁青泓關上門,走回來坐到床沿,從紙袋裡拿出了兩支治療跌打損傷的外用藥和棉簽,給雲辰的膝蓋和小腿上藥,餘光里看到雲辰垂著頭,還緊張的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