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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41:04 作者: 兔爺不吃辣
    他笑了聲,突然俯下身來。

    男人身上的氣息夾裹著天生的冷感。

    他離得很近,呼出的氣息輕飄飄的攏在她的鼻尖。

    她一慌,心跳一聲大過一聲,幾乎要振破胸膛而出,卻固執的睜著眼睛,佯裝鎮定的不想躲開。

    他的額頭與她相抵。

    心底里洶湧的情緒仿佛有了宣洩口。

    他閉著眼,離得如此之近。

    「怎麼這麼燙?」他直起上身來,看到她紅潤的臉色,稍加思索,出去了。

    再回來時拿了支溫度計。

    「試試體溫。」他說。

    「哦,好。」她剛一動,卻被他的手掌探進被子來。

    「別坐了。」他的手掌微涼,在被子裡將她睡衣的衣領往下輕輕一牽扯,「抬胳膊。」

    她聽話的照做。

    溫度計塞了進來,卻一點都不涼,上面帶著他手掌上的溫度。

    他的手收回去時輕輕蹭到她肩膀上的皮膚。

    她忍不住戰慄了一下。

    仿佛有什麼東西順著肩膀,流竄到四肢百骸。

    過電一般。

    後半夜她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朦朧中,好像被人抱起來。

    夜色濃稠,大雪紛飛,鵝毛般洋洋灑灑飄落下來。

    顧以南將小姑娘裹在羽絨服里,抱在懷裡。

    外面的大雪漫天,道路上的積雪厚厚一層,每一步下去都蔓延到小腿處深。

    肯定沒辦法開車了,叫家庭醫生過來不知多久才能到。

    他將懷裡的人顛了顛,讓她的腦袋舒服地倚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呼吸粗重,氣息滾燙,燒得厲害。

    雪夜路,他抱著她,深一腳淺一腳走過。

    路燈的光芒撒落下來,道路上長長一排腳印通向遠方。

    「顧以南。」迷糊中,懷裡的人還不忘叫他的名字。

    「冷嗎?」他將她抱得更緊了。

    「別離開我。」她說。

    燒得這麼厲害還記得這些。

    後來,藏嶺又睡了過去。

    漫天風雪中,她沒能聽到,他低聲的應和。

    「不離開你。」

    -

    藏嶺再醒來時,喉嚨火燒火燎得疼,她幾乎發不出聲音。

    睜開眼睛,被清晨的日光刺得眯了下眼睛。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

    這是哪裡?

    她不是在顧以南的房間嗎?

    藏嶺費力地轉過頭來,看到床邊的人,便愣住了——

    顧以南睡著了,用手撐著腦袋。陽光落在他凌厲的下頜線上,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瞼處落下扇形的陰影,臥蠶卻有淡淡的青色。

    她偏著頭,視線落在他的腕骨上。

    他另一隻手中握著個玻璃瓶,手臂高舉著,靠著牆借力。

    人已經睡熟了還保持著這個姿勢。

    藥液順著瓶子流向輸液管。

    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進來查房的護士看了眼醒來的藏嶺,笑著道:「昨天晚上沒有輸液架了,你哥哥就幫你舉了一晚上輸液瓶,對你可真好。」

    「來,試試體溫,看看還燒不燒。」護士將消毒好的體溫計遞給藏嶺。

    原來她是發燒了。

    藏嶺接過。

    「謝謝。」她說,嗓音沙啞。

    隨著她的動作,床邊的男人眼睫顫了顫。

    「他不是我哥哥,是我的愛人。」他在清晨的陽光里,聽到小姑娘這樣說。

    她說的很認真,一字一句的解釋著。

    明明嗓音沙啞,喉嚨生疼,卻還是說給護士聽。

    她右手輸著液,左手拿著溫度計甩了甩,卻沒有力氣,水銀條還卡在那個刻度上。

    「原來這樣啊。」護士有些尷尬,笑了笑:「怪不得對你這樣好,小姑娘,你可真幸福。」

    藏嶺彎了彎眼眸。

    一轉頭,對上男人淺藍色的瞳眸。

    他身後,白色的紗簾隨著房門關上的氣流搖曳著。

    他明明剛睡醒,意識還有些朦朧,卻從自然的藏嶺手裡拿過溫度計甩了甩,遞給她。

    「好點沒?」男人剛睡醒的聲音帶著磨砂質感的沙啞,聽得藏嶺面上一紅,覺得莫名地性感。

    他說著將溫度計遞給她,探身起來,手掌覆在她額頭上,邊問:「早上想吃什麼?」

    「喝粥吧。」藏嶺說。

    護士上前給她拔了輸液針,看了看溫度計:「不燒了,費用已經繳過了。」

    「是心力憔悴而導致的免疫力底下,加上這段時間天氣冷風寒引起的發燒,要多注意保暖。」護士邊將溫度計消毒邊笑著說道:「小姑娘家家的,要對自己好一點兒,別總瞎想,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外面下了一夜的大雪,給東城的建築街道籠上了一層銀白色。

    24小時的社區醫院旁邊就有家粥店。

    輸完液才早上七點多,正是早餐點。

    兩人進店找了張靠牆的桌子坐下。

    點了水晶包,白粥和油條。

    不一會兒,服務員將早餐端了上來。

    「你昨天什麼時候帶我來的醫院啊?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藏嶺喝了一小口白粥,問道。

    「昨天你晚上高燒,睡得迷糊了。」他將擦手巾放在一邊,睨她一眼,「當然不記得。」

    藏嶺看到他捏著瓷勺的手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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