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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45:30 作者: 黍禾高歌
「張荷花說李大牛和她家乾元生前共買一頭牛可有此事?」
李秀秀和李翠華聽到知縣大人問,七口八舌的,容楚也聽不清,她拍了下驚堂木說道:「一個一個說!」
李秀秀先說道:「確有此事,但又不完全是這樣。我家地多,當時想著買頭牛拉犁,農忙時有牛車也好搬運,但家中錢財不夠,那張寡婦家女乾元李雪蘭就提議我們兩家可以一起買。」
「但出錢買牛那天,李雪蘭跟我弟李大牛去了縣城,卻沒直接買牛。」
李翠翠瞪了一眼張寡婦說道:「那李雪蘭就是個臭賭徒,說是要買牛,其實家中並無金銀,騙我弟弟去賭錢,我弟弟李大牛就是個二愣子,誰知道那天她手氣不錯,下注竟然贏了幾把,李雪蘭卻把買牛的錢輸光了,我弟弟知道賭博不好就拉著李雪蘭從賭場出來去買牛。」
「出來後,買了牛,全是我家掏的錢,但那李雪蘭竟然耍賴說是因為她李大牛才能有好手氣贏了這麼幾把,非要我弟弟把錢給他,不給這牛錢也要一人一半,我老實弟弟不知怎麼被說轉了,這牛就成兩家買得了,其實她張寡婦家並沒有掏錢!」
張荷花一聽這還行,當下嚷嚷道:「全村都知道這頭牛是我們兩家共有的,怎麼我家就沒掏錢了?當時買牛是我家乾元和你家李大牛一起去的!怎麼就沒我家的事了!」
李翠翠啐道:「你說這牛有你家的份,我們可有按手印?」
張荷花這哪能放過他們,直接哭天嚷地道:「蒼天個老爺啊!當時我們都說好的!我們家出五兩,你家出五兩!這咋就不承認了呢?當時我家乾元出門我可是給過錢了,你們就看我家中乾元死了,無人做主,這良心壞了!」
李秀秀嚷道:「誰都知道她李雪蘭是個爛賭鬼!那錢早就花到賭場輸光了吧!這些年我們好心把牛借給你家使用,還沒拆穿李雪蘭的詭計,你在這倒打一耙,還打傷我弟弟!」
張荷花嚷道:「是你們先推我的,我腿都摔爛了!」
李翠翠呸她一口,「你拿著鋤頭上門還有理了?!」
兩家又開始,容楚皺眉拿起驚堂木一拍道:「肅靜!」
地下人這才安靜。
何鞍已經寫完兩方闡述的理由,在他看著這都夠不上案件,事情已經明朗,就是張荷花張寡婦家女乾元騙了她,這李大牛家的牛跟她並沒有關係,兩家合作買牛之事也只是口頭協議,並無契據證明,這牛就是李大牛家的,只要李大牛家能拿出買牛的憑據,這案情也就結束了。
容楚看完何鞍遞來的案情陳述,她問道:「李大牛可在?」
李秀秀和李翠翠說道:「我弟被張寡婦打傷了在家休養呢!」
容楚眉頭都不皺一下又問道:「這買牛可有契據,證明是李大牛買的?」
兩姐妹對望一眼,遲疑道:「這......我們沒見過,但應該在我弟那。」
容楚說道:「宣李大牛,同時呈物證上來,暫時退堂!」
她一拍驚堂木,這場鬧劇暫時落下了帷幕。
在後堂,何鞍跟容楚坐在一起喝茶,容楚看著他寫的這手訴狀笑道:「何主薄好功力啊。」
何鞍摸摸頭笑道:「都是之前練出來的,知縣大人看得上就好。」又感慨道:「這事情應該快結束了,這李大牛一宣,案情的前因後果自然明了,有那買牛的契據在,這頭牛就是屬於李家的,這張寡婦自然不能再要求他們歸還買牛的錢,同時她打傷李大牛一事,大人可否還要處理?」
容楚喝著茶沉吟道:「等人和物證到了再說,現在說這話還為時尚早。」
何鞍不解道:「難道還有其他可能?」
容楚只是笑道:「斷案最忌武斷,什麼話都不能說得太早,我們要看證據。」
何鞍心道這京城派來的官就是謹慎,但也沒在多說什麼,那邊衙役去找李大牛,李大牛聽說兩個姐姐和那張寡婦鬧進了縣衙,當下腿一軟,連衙役的問話都不清楚了。
辦差事的衙役可沒有容楚那麼溫柔,直接問李大牛買牛的契據可在?李大牛支支吾吾地,「這買的早了,早不知道放哪裡了?」
這次來辦事的衙役有一個是經驗豐富的老衙役,看李大牛這樣子就覺得他心中有鬼,多詐唬了幾句。
「這買賣牲畜可都是在縣衙有登記的!你要真找不到,在縣衙翻也能翻出來,就是麻煩了點,但你現在最好確認這頭牛當初登記的是你!不然你麻煩可大著呢!」
「這賠錢不夠,可能你都要充公坐牢了!」
李大牛臉色一白,當下如竹筒倒豆子般說得清清楚楚。
那衙役冷哼一聲,拿著鎖鏈把李大牛扣押到了公堂之上。
重新升堂,容楚已經從衙役那邊知道了前因後果,何鞍一臉震驚,這麼簡單的案件竟然都有反轉,果真如知縣大人說得不能武斷。
升堂之後,張寡婦魂不守舍,她覺得自己已經要輸了。
可那天她家乾元走時發了死誓說會拿錢買牛,不會亂花,回來後牛也帶回來了,這牛怎麼就突然跟她家沒關係了?
張寡婦也已經知道,凡是敲登聞鼓的百姓,都會打十大板,要是她再輸了,這村她也不用回了,她都知道村上的那些人會怎麼笑話她,她已經心如死灰。
容楚一拍驚堂木道:「宣李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