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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45:30 作者: 黍禾高歌
容楚摸摸鼻子道:「我想今天先生那邊報喜的人多,想著就不去勞煩先生了,等過幾天先生身邊清靜了再去看望先生。」
那助教一把拉住容楚的手說:「我看你就是想溜!」
「這可不行,先生身邊雖然報喜的學生很多,但先生最得意你的消息,你且不快快跟我去見先生!」
容楚無奈被助教拉著向前走,連忙嚷嚷道:「助教、助教,我這不跑,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你現在倒是守規矩了?」那助教斜呢一眼容楚,放了手,整理了一下衣襟說道:「那走吧。」
容楚背著箱籠跟著助教去先生那裡。
他們口中所說的先生是當世五大聖賢之一的「齊先生。」
齊先生是當世大儒,儒家經學那是信手拈來,容楚初到國子監拜學,就恰逢先生講課,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下課還攔著先生講授義理,一來二去竟然跟先生熟了。
要知道先生名聲,監學裡的學生都敬重不已,哪有像她這樣冒冒失失前去拜學的?
但容楚當初剛接到系統任務,只有一年時間參加會試,並不多與同學來往,竟然連先生大名都不知道,只覺得這老師講課不錯。
那麼難理解的儒家經典,竟然講得深入淺出,只讓她佩服不已。
待到後來才得知先生名號,容楚也是驚出一身冷汗,只能說先生不愧是當世大儒,見到像她這樣潛心向學的學生那是從不厭煩,誨人不倦的給她耐心解答。
當初容楚因為被系統扔來,心裡還有些反骨,雖然已經接受自己要懸樑刺股的命運,但吃住行那個都不好,脾氣更是又臭又硬,還常常跟監學先生抬槓,其他先生都罵她是塊臭石頭,只有齊先生一笑了之,還對外說容楚是個硬骨頭,頗有儒家義氣,後面還時常接濟容楚,容楚也記在心裡。
「先生,容楚來了。」助教掀開布簾說道。
齊先生正臥在一方小榻上,她身前坐著幾個來告喜的學生,眾人言笑晏晏,聽到助教的話目光都忘了過來。
見到是容楚,眾人就又笑了起來。
當下一個穿藍衣的人笑罵道:「還以為是那個潑皮讓先生記掛的不行,沒想到是你這個潑皮,我就說來時怎麼見先生在門口踱步,怕不是迎我們,而是在等你了!」
容楚把箱籠放下,助教趕緊接過幫她放到一邊,容楚眼睛也不斜視,直接到先生那裡作揖道:「學生來遲,讓先生擔心了。」
齊先生不知何時身子坐正了,她揮手道:「也不算來遲,只是有事找你。」
那藍衣書生看樣子是這批學生的領路人,看齊先生和容楚有話要說,當下就告辭了,齊先生請助教去送上一送,屋子裡這下就只剩下容楚和先生。
先生也是位女君,容楚看先生要起,當下扶先生站起,兩人去了先生後院,邊走邊說。
齊先生說道:「你可知,我教過這些學生中,為何最偏向你?」
容楚搖頭,她也不知。
按理來說,她四書五經不是學得最好的,也不是學得最差的,最初還有些槓頭,認死理,可只有先生誨人不倦,沒有厭煩她,也沒有嫌棄她一貧家學子的寒酸樣。
容楚知道監學裡有些人是怎麼編排她的,說她一件衣裳縫縫補補,全是補丁,還曾有人拿她打賭,就賭她身上到底有幾個補丁。
她每飯餐食只有中飯去吃,一去就會多拿兩個饅頭,當作晚餐,還曾被人告到學正那裡。
先生知道後,沒說什麼,只是經常留她吃飯。
齊先生好意容楚知道,但容楚的確不知道先生為何對她另眼相待。
齊先生手背在身後,她穿了一身布衣,樣子非常簡陋,容楚記得先生在國子監教學,月奉十六石糧食,按理來說不應該兩袖清風,但先生吃住的確很簡樸。
齊先生說道:「我幼時,家貧,為學習要走十幾里山路,看到你就想起曾經的求學路,但你比我好。」
容楚這才知道是為什麼,她扶著先生說道:「我比不得先生。」
齊先生轉手敲了一下容楚的腦袋瓜,才說道:「你比我臉皮厚,被學正說了後,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當著別人的面拿饅頭。」
容楚臉紅了,那還不是因為她窮,不吃半夜的餓得慌,哪有勁再學習,直到後來監學休沐,才能在集市上給別人寫幾個大字,賺到些字錢,才不再多拿饅頭充飢。
那些富家子哪知道她們寒門的苦楚?
寒門為學習就要多走山路,還不一定能得到良師教導,而進學又貴,田地一年產出可能都不夠她學費的,要不是葉翩然的確肯干,母親又當了嫁妝,容楚也走不到現在。
但見了京都的繁華,要不是容楚有了原來的記憶,也很難不動搖。
齊先生說道:「我這輩子惟願貧家子上學容易,所以束脩都捐了回去,想著在鄉里多建幾座學堂,貧家求學不易,我能幫一個是一個。」
容楚面色嚴肅,「謝謝先生。」
先生只說:「只願你為官時不忘過往學習艱辛,多多教化百姓,成為一方好官。」
容楚深深作揖,「學生必不會忘,感念先生恩德。」
第43章 種田
兩人談完嚴肅的話題,齊先生才笑道:「你這搬出國子監可有去處?」
容楚撓頭說道:「和同鄉約好,在村郊租一處小院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