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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27:15 作者: 陳之遙
    「沒什麼,你別擔心,我不是在躲警察。」

    「躲韓曉耕?」

    他冷笑了一聲,「她上個世紀就開始用PI了。」

    「她找到我了,遲早找得到這裡。她爸爸的事是你檢舉的?」

    他點頭。

    「你從一開始就想好這麼做了對不對?」我問他。

    他看了我一會兒,點點頭。

    「為什麼呀?」我的眼淚湧出來,這個問題背後包含了太多的不同的命運,我的,他的,一群人中的一個在某個時刻決定選擇一條岔路,他身邊的人也身不由己的走上歧途。

    他走過來坐在床上抱住我,我推他,他抱得更緊。終於我也摟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大哭。「我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就決定了?」我問他。

    他搖頭,苦笑說:「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以為自己跟韓曉耕都很倒霉,其他人都要瞞著,只有她可以說說話,律師也是她家幫忙請的。我爸爸判刑之後才知道,那個律師進去跟他講,你放心,你兒子老婆老韓會照顧。他反應還蠻快,馬上就明白了。什麼都說了,就是把韓曉耕她爸繞開了,還覺得自己為我做了什麼大好事。」他斷斷續續的說,讓我發覺有的時候他還是像個生氣的孩子。

    我很想說,你以為自己是誰,這事憑什麼由你來做。他卻突然停住了,「其實我在這裡不是躲韓曉耕,她不能拿我怎麼樣。」他捧起我的臉,看著我說: 「我是想讓你看看加勒比海的日出。」

    我的心被一個熱熱的拳頭猛的撞了一下,有一下忘記了跳動。他在我嘴上親了一下,避開我的目光,輕聲說:「你叫我別多想,我想得太多了。」

    還沒有從這停跳的一瞬間恢復過來,我們就開始擁抱親吻,他的嘴分開我的嘴,吮吸我的嘴唇和舌頭,慢慢的吻下去,一直到鎖骨,然後動手脫掉我的衣服。我也去解開他襯衣的扣子,一顆兩顆,他沒有耐心等,伸手去拉,把剩下的扣子扯掉了。把他赤裸的身體貼在我的身上。不停在我耳邊的叫我的名字,手撫摸著我的身體。兩個人都不再是多年前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一切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直到他俯身去吻我的小腹,然後摸著我肚子上的傷疤問我:「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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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那件事嗎?那次你差點死了……答應我不要告訴他好嗎?」林晰說,離開前最後的話。

    我整個人一下子僵了。腦子裡一個聲音在講:他知道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他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分明就是我自己的聲音。我身上的這個人,完全陌生的身體,把我引到這裡來的不過是一段回憶而已。「沒什麼,幾年前開的盲腸炎。」我回答,推開他,開始穿衣服。

    他過來問我怎麼了。我說我不舒服,我要睡覺。背對著他把床單裹在身上。

    過了很久,他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伸出一隻手在我肩膀上捏了捏,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出去,關上房門。

    我一直睡不著,鍾走到4點鐘的時候,我拉開一點窗簾,落地窗外面無遮無攔,就是一個棕色赤松木板鑲拼起來的寬敞的平台,伸向黑沉沉的沒有邊際的海面。看海上的日出,這是一間最合適不過的房間,只不過時間不對,整個晚上雨一直下個不停。我坐在床邊的地上看了很久,微微的晨光裡面無邊的灰色雨幕,直到心裡好像都空了,回到床上去漸漸入睡。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而且放晴了。我坐起來,喉嚨又干又痛,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我拿起來喝了大半。走到窗邊去拉窗簾,眩目的陽光讓我睜不開眼睛。周君彥光著上身站在平台邊上,揮著球桿,把一個又一個小小的白的耀目的高爾夫球打進很遠的海里。我出神的看了一會兒,推開移門走出去,外面的濃郁的濕漉漉的熱氣瞬間圍上來。

    「今天2005年5月29號星期天嗎?」我問他。

    他笑著說是,「不過就快是中午了。」從旁邊一張木摺椅上拿起一件白色的馬球衫穿上。

    「我想今天就回去。」我說,「我什麼都沒帶,明天還要上班。」

    他先點頭,轉過頭去,看著海面,過了一會兒說:「多留一天好不好?

    「我什麼都沒帶,明天還要上班。」我重複。

    「多留一天好不好?」他也重複。

    我說不行。「對不起,我真的就是來看看你好不好。」

    「你真的愛那個人對不對?」他問我。

    我點頭。

    「晚上我送你走。」他最後說。

    他帶我去買衣服,連衣裙、睡衣、內衣一件件的親自選過,不許我自己付帳。回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我洗澡換衣服。他的盥洗台上依舊擺著一瓶Arpege。我從浴室出來,order in的午餐已經在露台上擺好了。下午帶我去看海邊船塢里的一艘通體白色的遊艇,Fairline Phantom, 50英尺長,至少200W美元,船身上印著一個朱紅色小篆的「瑾」字。看起來他真的想了挺多的。

    晚上,依舊是那輛黑色的轎車送我去機場,領登機牌的時候才知道他跟我一起走。我驚訝的看他。

    「A little desperate?」他自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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