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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26:36 作者: 何繾綣
    一切都令她難以接受。

    Rachel昨夜才到北京,現在似乎吃過飯在午睡,房門緊閉著。

    喬稚晚到現在都沒打開手機,她知道Rachel肯定一夜都在聯繫她,她卻仍然幼稚任性地像一個小孩子,還要媽媽擔心自己。

    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

    整理了下思緒,直奔許頌柏的書房。

    回來了才發現他居然不在家,她以為她一夜未歸,肯定已經在家中等她回來質問她了,她昨夜下了他的車,去見懷野的時候,她就打好了和他分手的腹稿——但沒想到到頭來竟然鬧的這麼難堪。

    火氣上了頭,喬稚晚進去一通翻箱倒櫃。

    他辦公桌最下方的抽屜上了鎖,不過好在喬稚晚了解他這樣細心妥善的個性,一定會留一把備用鑰匙。

    她在書架上兩本書的夾層中找到了。

    打開抽屜。

    果然,一個沉甸甸的信封里,裝的都是和她有關的照片。

    四年前,四年後。

    甚至更早。

    他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為了掌控她的一切,這種行為,從很多年前就開始了。

    在她事業最低谷的時候,他像是一個默不作聲的看客,目睹她一切的狼狽,只偶爾出現在她面前,輕飄飄地說幾句要幫助她的話,這麼一步步地勾著她的心走,等她回歸她的事業了,他才正式向她靠近。

    如一個已經布下捕獸夾的獵人,「接受」了她對他多年的愛慕,順便把他那不死不活的音樂劇團,兼併入她母親嘔心瀝血打造的樂團,與她訂了婚,現下還掌控著她工作室一半的決定權。

    喬稚晚已經沒心思再去把這些照片一張張地翻過去了,她甚至還發現了早在紐約時,她緋聞纏身的那段時間,被媒體拍到了拿去網上炒作的照片——在他這裡也發現了備份。

    難道這些事也和她有關嗎。

    渾身如披冰雪之時,聽到外面傳來「咔噠——」一聲。

    很輕的門響。

    還沒把照片放回抽屜,恢復原狀。

    腳步聲已經迴蕩到了書房門前。

    「——Joanna?」

    「你回來了嗎。」

    男人素來溫和斯文的嗓音,此時如地獄的囈語。

    一步一步,靠近了她。

    書房的門把手傳來動靜,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男人臉上的笑容是一貫的溫和,他著一件白色襯衫,看起來那麼的一塵不染,彬彬有禮。

    他看見她了,臉上還浮現出微微的訝異:

    「手機怎麼一直都打不通?還在生我氣?」

    喬稚晚咬咬唇。

    不說話。

    許頌柏視線掠過她手邊,見她一動不動的,也一句話不說,他只揚揚眉,依然在笑,嗓音卻不覺放輕了些:「你這樣,是要跟我提分手嗎。」

    第88章 插pter.87

    大結局(下)

    不知為什麼, 喬稚晚現在這一刻心裡卻是平靜的。

    一切複雜的情緒在她獨自上樓,回到這裡,看到他抽屜中的這些東西時, 都消化殆盡了。

    摒棄了一些所謂幼稚的情緒,想要狠狠地斥責他一番的衝動,現在的她, 反而是相反的平靜。

    許頌柏見她不語, 又笑了笑:「你昨晚一晚上沒回來, 我也沒有睡好,一直在思考我們之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感情的事也許就是這樣的,一方說結束, 那麼就結束了, 但是我希望我們可以用成年人的方式解決問題,畢竟我們還是工作上的夥伴——」

    「工作上的夥伴?」喬稚晚這才輕輕地笑著出聲, 她微微抬眸, 看著面前的男人, 這一刻覺得他異常陌生。

    好像從以前到現在,她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她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力圖不要在他面前袒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和脆弱, 淡淡地道:「而且, 什麼叫『我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真正的是誰有問題, 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許頌柏找了書房內的沙發坐下, 他看了眼表, 好像很忙似的, 又抬眼看著她:「你是指那些照片嗎。」

    什麼叫「那些照片」?

    他根本不覺得這是非常惡劣的事情嗎?

    喬稚晚一肚子悶火, 她還未開口, 對面的男人又徐徐地道:「Joanna,你真覺得,除了我,真的會有人欣賞你的音樂嗎?」

    「…………」

    喬稚晚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你什麼意思。」

    許頌柏微笑著,看著她:「師父和師母從小把你當做樂團的接班人培養,你甚至自己都不清楚你是否適合大提琴,就走上了這條路,你以為到現在,那些每次來看你演出的觀眾,更多的是為了你來,還是為了作為師父和師母的接班人的你而來?

    「你其實很不珍惜你所擁有的東西,因為從小到大得到的太多,什麼都很輕易就能獲得,所以當初拋下樂團遠走北京,那時我給了你機會,邀請你來我的音樂劇團,我明確地告訴你單一的古典樂已經不適合當下的審美需求,但是你拒絕了,你到現在還是在吃師父師母的名氣紅利,不是嗎。」

    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這些話如一枚枚小釘子一般扎在她的身上,明明用著最風輕雲淡、仿佛談論天氣的好壞一般的語氣,卻又刺耳至極。

    她完全不敢相信,這些話,居然是從小到大她都很喜歡的這個男人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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