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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26:36 作者: 何繾綣
    她家世優越,不應染上這樣的惡習。

    不由地,他回憶起四年前,和那個叫懷野的少年一起玩樂隊的她,為了氣Rachel還染了頭不倫不類的金髮——漂亮是漂亮,但實在是不適合拉大提琴的她——好在她後來回歸了正軌。

    想到剛才他們又一次碰面,許頌柏就多有不悅。

    而懷野結尾的那一番話,明顯是在挑釁他這個她的未婚夫。

    車流緩緩地向夜色盡頭涌動,她也因了車子的動靜睜開眼,拿起充了電開機的手機瞧了眼時間。

    許頌柏便抓住這個機會,笑著問她:「今天晚上的品酒會怎麼樣?」

    「酒還好,」喬稚晚笑一笑,滑動手機,「就是總要喝,來不及回味就不知不覺醉了,你不也看到我的衣服了嗎?都喝成了這樣。」

    聽她打趣,他只是彎了彎嘴角,卻沒太多的笑意,目視前方,繼續問:「跟他,也喝了?」

    「誰。」

    「懷野,」他說,「我聽說,他的樂隊現在挺紅的。」

    「跟他啊。」

    喬稚晚想到他那會兒把她的那半杯酒倒入他的半杯里的動作,還說她的臉都喝紅了,兩種酒交融在一個杯子中,好像他和她已經面對面地喝過了。

    但她此時卻否認了他的行為,回答許頌柏說:「沒怎么喝。」

    「他說的收到了的東西,是什麼。」

    許頌柏問。

    喬稚晚覺得沒什麼可隱瞞的,說:「就是之前我說,等他的樂隊正式成立的那天會送禮物給他,去年寄到他朋友在北京的地址,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今天問了下他。」

    許頌柏在意的倒不是送了什麼,「你們這些年沒聯繫了?」

    「沒有。」

    「你也沒再聯繫過他?」

    喬稚晚漫無目的地滑著微信通訊錄,下意識地停在一個黑白火柴人的頭像上,之前那個很中二的名字已經改掉了。

    但朋友圈點進去已經是兩條冷冰冰的槓了。

    他拉黑她了吧。

    但她從來也沒發消息給他求證過。

    就像剛才一問一答對話的結束。

    他和她之間,那個夏天之後,好像就沒什麼對對方說的了。

    於是她說:「沒有。」

    「我還以為你們是朋友,會一直保持聯繫呢,」許頌柏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一笑,「看來關係也沒到那麼好,你說,我們結婚的時候,他會來嗎?」

    喬稚晚半揚起笑容,想笑一下回應。

    卻又笑不出來了。

    也不知道用什麼話回應。

    面前這條路順暢了,很快就到家。

    車緩緩地沿長坡駛入地下停車場,安穩地停下。

    喬稚晚拎著包打開車門下去。

    許頌柏先一步從主駕繞過,先去垃圾桶那邊丟了什麼東西,然後走過來,為她披上自己的西裝外套,緊緊地擁住了她。

    「你包里那包煙我替你扔了,」他說,「抽菸對你身體不好,我也不是很喜歡抽菸的Joanna。」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

    「正好我回來了,工作累了有我陪你。」

    第68章 插pter.67

    分別大半個月, 他回到北京,她不再是一個人面對工作上的紛紛擾擾,喬稚晚的心中自然開心踏實。

    今夜她醉成這樣, 手機還沒了電,聯繫不到任何人,也沒有人能聯繫到她, 要是他不來, 她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但聽他這麼說, 她還是有些不悅地皺了下眉。

    酒意在腦海中纏綿,她的思緒卻是清明,輕呵著笑了一聲:「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抽菸,怎麼現在告訴我你不喜歡了?」

    許頌柏停下腳步。

    喬稚晚隨著他停下, 她依然半倚著他的懷抱, 微微抬起了尖俏的下巴,這個角度去看她醉後嬌酣的面容, 竟漂亮的令人感嘆。

    那雙平素清澈的眸子, 此時也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繼續輕聲地向他尋求確認。

    「——嗯?」

    她笑盈盈的。

    許頌柏知道, 自己今夜這反常的情緒從何而來。

    他們三年前正式交往,去年在雙方家人的見證下訂了婚, 無人不說他們般配登對, 她也從未在和他在一起時顯露出任何對其他男人的端倪, 她說沒有再和懷野聯繫過, 他就相信她。

    他十分篤定, 她和懷野並沒有到達朋友那一層。

    但是為什麼。

    今天晚上看到他們的第一眼, 他猛然意識到, 也許她和懷野之間是不需要保持所謂的情感聯繫的, 甚至不需要明確的關係。

    他就知道, 他們是一類人。

    在某方面,某些時候是相似的,相通的。

    但她明明和他才是一類人。

    她和他擁有相襯的家世背景,同樣優渥的職業圈子,別人羨慕不來的行業資源,不俗的專業能力,總有人說,他們站在一起,氣質都是相近的——他們也是因此訂婚的,難道不是嗎。

    她談過的任何一任男朋友都不如他。

    他清晰地知道。

    但為什麼見到懷野,他的心底就開始感到害怕了呢。

    他們明明連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像是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簡短了交談了兩句,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任何的異樣。

    然而愈模稜兩可,就愈曖昧,愈不可琢磨。

    愈不知其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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